第一章

华颜自打记事，就在华府做丫鬟，才十四岁的孩子，却被安排在后厨且最可恶的荣嬷嬷底下做事，每天被使唤个不停。

“华颜！”随着荣嬷嬷拿着竹鞭吆喝。“来了来了！”华颜风风火火跑过来等候训话分配。

“你！三小姐叫你！快去！”华颜心里顿感不详，三小姐最刁蛮任性，每一次被她叫去准没好事。不敢耽搁，随即就要跑过去，被荣嬷嬷拉住，上下打量一番，眼珠一转：“你这样脏兮兮地怎么去？嗯？有没有脑子？！就不怕脏了三小姐的屋子？去！阿瑾！给我带她去换一件！”阿瑾领命去了。

华颜恭恭敬敬干干净净站在三小姐屋外，等候吩咐，外头日中的毒辣太阳烤炙着大地，华颜咬牙忍住炎热，规规矩矩站在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三小姐的贴身婢女华霖傲慢趾高气扬不紧不慢地出来，得意地看着华颜低头站在那门口石子路上，现在这个时辰鹅卵石都被晒得滚烫，够那丫头受的。

“喂！过来！”华霖趾高气扬地招手示意。

华颜被烤得有些恍惚了，一听这话，如遇大赦，不管不顾地站起来跑过去。

“找死呢？！”华霖见状大怒，抽了一巴掌。“跪下！”华颜敢怒不敢言，只能遵命。“没个丫鬟样，想必荣嬷嬷平时教的规矩，你没听明白，好！那就我再跟你说一遍，丫头呢，最低贱，也分三六九等，像你，就是最低贱的，给主人擦鞋都不配！你可明白？华颜，你得找准自己位子，别不知道天高地厚！刚刚你犯了规矩，就跪这儿静思己过！”说罢得意地拂袖进屋。

华颜揉揉肩膀与膝盖，叹了一口气，挺直腰板，恭恭敬敬跪在屋外廊上。

“进来！”华颜一刻地都不敢松懈，恭恭敬敬站起身，颔首低眉随着吩咐进去，半眼都不敢抬，跪在三小姐面前俯身请安。

“起来吧。”三小姐淡淡地玩弄着辫梢，悠闲地坐在躺椅上。

华颜“是”答应，站起身等候吩咐。

“你可知我为什么叫你来？”华妤芮慢悠悠地摇着躺椅。

华颜心里咬牙切齿，切！肯定没好事！不知所措地摇摇头：“华颜不知。还请三小姐赐教。”华妤芮闻言不屑一顾轻笑一声，从摇椅上下来，俯身诡谲一笑：“ 你，陪我出去。”说罢，不理会华颜，命令“你。

给我更衣。”华颜无奈，站起身走过去给她更衣。

“蠢奴才！别扯坏我衣服！”华妤芮一巴掌顺势打在华颜脸上。

华颜半边脸瞬间红肿，跪地道歉，华妤芮不怀好意地使眼色给华霖，华霖会意，笑着离开了，临走前幸灾乐祸地瞟了一眼华颜。

华颜顿感不妙，但是又不能站起来，只能心惊肉跳地等待不可避免地。

“妹妹还在这里做什么呢？走吧！”突然出现的华明煊打断这场闹剧。华明煊没看跪在地上的华颜，淡淡地具有威慑力地催促妹妹：“走啊！”华妤芮意犹未尽地恨恨瞪着华颜，还是跟着哥哥出去了，华颜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大少爷华明煊，四目相对，华颜仓皇低下头，冷漠地转身就走了。

“走吧。”这是大少爷留给华颜最后一句。

华颜如遇特赦，迅速站起身，朝着华明煊离去方向追出去，眼瞅着人远去，感激地朝着华少爷离去背影三拜九叩首。

从此这个背影深深刻在脑海。

华颜在白眼与冷眼旁观中迎来16岁生日，她跟华妤芮一样大，却天壤之别。

今日华府分外热闹，都蜂拥而至带着各自目的来祝贺华二小姐生辰。华颜是不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百无聊赖地在后花园赏花。

突然闻声有人过来了，华颜情急之下躲进花廊，偷偷看来者何人。

只见华大少爷和一位贵气十足女子相谈甚欢，两人依偎在花丛中嬉闹。

“皇上赐婚，赐我嫁给你，你说好不好啊？”只见那女子千娇百媚撒娇着靠在华大少爷怀里。

“皇上赐婚，自然是甚好，只恐怕委屈了郡主，那就让臣难以心安呀！”

“本郡主不会与你计较这些，本郡主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咱们这些年情分，还有谁可比？”

“皇上可有说何时大婚？”

“礼部会择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那可不！你我青梅竹马，我此生非你莫属！”

两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华颜都已悉数听见。

华颜顿感如雷轰顶，心如死灰，捂嘴拼了命不让自己哭出来。眼瞅着二人依偎一起笑着走远，华颜才敢颤颤巍巍走出来。

她强压着哭声，喉咙哽得生疼，胸腔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痛得不能自已，泪水模糊了眼眶。

缓慢闭上眼睛，像是认命，平淡心里默默，祝你幸福....

很快就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兹闻户部侍郎华国忠之子华明煊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瑾络郡主年已及笄，适婚娶之时，当择良婿与配。与郡主可谓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娶郡主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阖府上下谢恩完毕，华明煊接过圣旨打赏了公公，他穿过汹涌的人群，不动声色地查找着她的身影，正巧碰上她哀怨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各种情愫在眼中流过，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华明煊放好圣旨，转身就去更衣赴宴，华颜是没有资格进前面，今日阖府上下沾光分享喜悦，到处都是欢天喜地分享喜糖，就连下人们也沾光破例可以吃喜糕。华颜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小柴房，独自黯然神伤。

坦然这份宁静被打破，三小姐派人来传话：“三小姐叫你过去。快点！”华颜不敢马虎，立刻收起悲伤，站起身跟随着过去。

前厅里，舞女们跳着舞，丝竹之声余音绕梁，觥筹交错，达官贵族们齐聚一堂。

华颜连忙按照规矩低下头，迈着小碎步进去。

“给我去伺候三小姐。”那位管事嬷嬷嫌恶地命令完就走了。

“三小姐不是有华霖姐姐...”话未说完就被黄妈打断，扇了一耳光：“你算个什么东西？能去伺候三小姐，是你的福气，你还想怎么样？你在这里白吃白喝的没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三小姐的话都敢不听？你好大的胆子！你也不看看如今华家是什么身份！就凭你也敢置喙？真的是不要脸！”说罢就怒气冲冲走了。

华颜敢怒不敢言，只能认命进龙潭虎穴。

一个正侍立在侧的丫鬟见状，会意，趁华颜跪地擦地不注意，使绊子。

“啊！”华颜没留意，一不小心滚进大厅。立刻吸引所有人注意。

华颜尴尬无比，把头埋进膝盖，不敢站起来，一旁戴着面具的舞女让道，面无表情地退在一旁。

“这是？”有人忍不住好奇询问。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华妤芮俨然一副管家的样子。

“且慢！今日是本公子婚宴，不好打打杀杀的，不吉利，你，下去吧！”华明煊挥手示意华颜下去。

“哥！她——”

“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她只是一个丫头片子，还能怎么样？这里这么多人呢！”

华妤芮气不打一处来，在华霖耳边吩咐：“给我教训她！悄悄的。”

华霖高兴地领命去了。

“我在哪？”华颜醒来之时，周围已经一片漆黑，只感觉自己在水里。“我被放了？”华颜兴高采烈地往前艰难行走，妄想走出这片“沼泽湖”。‘铛’地一声额头剧烈疼痛感袭来，触感是冰冷的铁框，华颜摸索着摸到前面铁框，天哪！这不会是铁笼吧！华颜话音刚落，高墙之上的一扇小窗被打开，一束光照进来，有救了！没承想是华霖！

“没错就是铁笼！你很聪明！这里是水牢！没人会来救你，全家就三小姐和老爷知道，就连大少爷都不知道呢！所以没人会来救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华霖得意笑着离去。

华颜在水牢里周遭漆黑一片，只有头顶一片光亮，只能仰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颜醒来之时已经在宽敞明亮的屋子，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的雕花装饰，应该是二小姐的屋子。

“你醒了？”伴随着咳嗽，一个虚弱的病美人摇着轮椅出现身旁。脸色苍白柔弱地笑着。看着很是和气。

华颜闻声扭头见是二小姐，感激涕零地挣扎着要坐起来谢恩，却被二小姐温柔地按住：“别动，你别起来。不必谢我，我也是个病人，倒也不用向我行礼，反正我也没什么用。”二小姐凄然一笑。

华颜心里暖暖的，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还救了她。

“华幺！”贴身丫鬟闻声走来。“你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华幺答应一声去了。

“我是谁，你应该知道。”华颜点点头。“我在这里如同透明，平时大哥三妹也不怎么会来我这里，觉得应该是不吉利吧如果多次来我这个病人屋里。”轻轻咳嗽着，靠在摇椅背上淡淡地继续说：“我小时候出一次意外，摔坏了我的腿，再加上我本来就不太好身体，现在也只能这样，不过这样反倒是好事，不是吗？我可以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没人在意我，我偶然间闲来无事闲逛发现地道，地道里面我基本上都摸透了，所以刚刚你被叫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会有好事情，三妹素来任性，唉...现在大哥已经要娶郡主，我又是个病儿，日后华府迟早是三妹的，所以三妹才会如此骄纵任性，只是委屈你了。刚刚我有心无力没能及时救下你，我让华幺偷偷地看着，只能等人都完全散去，我才敢让人救你出来。来晚了。”华琴渊仿佛耗尽力气，喘着气瘫倒在摇椅上，歉疚地报之一笑。华颜听完，瞬间感动，多谢二小姐。

华颜不敢在二小姐屋里久待，生怕给二小姐惹麻烦，挣扎着要回去，无奈华琴渊苦留：“我自己也孤独，要不就留下，伺候我吧。”“可.....三小姐不会放过我的。”“我来，毕竟她现在还没掌府，现在最多冲我发脾气而已，没事。我习惯了。你就安心躺着，等华幺来了就好。”

华幺终于把药端来：“厨房那帮人可气了！小姐，仗着三小姐，不把我放眼里，那这不是等同于看不起小姐吗！我要药，他们磨磨蹭蹭，一直不理我，嘴上说着三小姐吩咐过厨房不让给，真难听！好不容易我等他们忙得差不多了，我才敢去端。”

“没事。三妹就那个性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她这样目中无人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到大不都这样么？幺儿，下次别说这些了，当心”华琴渊压低声音“隔墙有耳。明白么？”“是。小姐。”

华颜震惊，颤抖着说道：“二小姐，您也是尊贵的小姐啊！三小姐竟敢对你这样！您可是她姐姐啊！”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是她姐姐，可那有什么用呢？现在三妹最得宠，在府里呼风唤雨，谁敢不从？更别说我这个透明姐姐。她碍于我，所以没有跟我为难，要是哪一天我妨碍到她了，也许就会除掉我吧。”

“小姐千万小心啊！三小姐不是好惹的。”

“二姐！你在睡觉吗？”来者不善的三小姐说曹操曹操就到。

华颜慌得滚下床，华幺忙扶起来扶到后房躲起来，迅速整理好床铺痕迹，撤去毛巾等物，抹去其他人存在痕迹。

华琴渊调整好情绪，摇着轮椅到门口一尺距离迎接，华幺去开门。

“呦～二姐气色不错！”华妤芮笑着说道。

“三妹过奖了。”华琴渊简短地回答。

“二姐这是逐客令吗？我刚来就要赶我走啊？”那可不行哦。”华妤芮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似笑非笑打量着屋内。

“三妹多虑，我并没有逐客意思，既然三妹来，那就坐吧，华幺上茶！赐座！”

华琴渊脸上僵硬着挤出一个笑容。

华幺不敢不上茶，恭恭敬敬端茶递给华妤芮，华妤芮上下打量一番华幺，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华霖，眼珠一转，扬手打掉茶杯，纵声大笑：“一个奴婢也敢给我东西？跟我平起平坐，我认可的才能奉茶给我！你可明白？”话里明里暗里暗示华琴渊倒茶。屋里就她身份可以平起平坐。

华幺忍住怒气，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二小姐，华琴渊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容：“三妹，你何必如此动怒？华幺既然不配给你递茶，那就算了，何必跟一个丫头置气？气大伤身三妹。你以后可是要掌府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什么意见。你喜欢什么就怎么样吧！别为难我屋里的人。”

“你是在为这个丫头求情？”

“非也！我是陈述事实。”华琴渊不卑不亢地沉着应对。

“那好，我就不与她计较，你可知府上有一个丫头极其不受管教？她犯了错，被我关起来了，关在....你也不知道地方，你要是知道的话，会怎么做？哈哈哈哈。就你这样的，姐姐，您还是好好地做你的残废吧！等我执掌华府，第一个就解决碍事的！”说罢恨意难消地剜了一眼华琴渊。

华琴渊依旧面不改色：“三妹走好，恕不远送！”眼底透露出一股怜悯之情，注视着三妹离去。

“小姐在看什么呢？”华琴渊不被重视，自小与华幺惺惺相惜，视为知己。华幺也就不避讳了。

“没什么，我只是可怜....”华琴渊轻笑了一声“三妹。”

“？”

“三妹啊三妹，自以为莫衷一是，任意妄为，迟早，会惹上大祸。”说罢，自顾自推着轮椅唤：“出来吧。她走了。”华幺把华颜搀扶过来，侍立在侧。

“快躺好！”华琴渊担忧极了。

“是。”华颜虚弱地答应一声，欲跪下却被华幺阻止，华琴渊和气地笑道：“不必跪拜我，记住。我并不在意这些。我救你也是不忍心看你葬送性命三妹手里。三妹那个蠢货，想必也活不长，就三妹那个性子很容易被人利用。”华幺跟华颜面面相觑。华琴渊见状，暗悔失言，笑道：“不打紧不打紧的我就随口一说。幺儿，把药端过来给她喝，我去浅浅地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华颜十分感激二小姐刚刚为了自己跟三小姐对峙，吓出一身冷汗。要是刚刚三小姐不依不饶继续搜人就完了。好在三小姐也是忌惮二小姐的，就此作罢，华颜只知道三小姐不把二小姐当回事，没想到如此地步。

华琴渊慢条斯理喝着茶说道:“三妹，她生性傲慢，爹娘对她又宠溺，大哥也对她百依百顺的，大哥对我不如她好，大哥不怎么在意我，反倒更在意三妹。”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是庶出。”

“？”

“是啊，我是庶出的，我亲娘已经早就去世了，大夫人就是我的母亲，她人很好，可是我终究还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经常顾不上我。我也无所谓了。十岁那年，三妹，大哥还有我一块外面回来的时候，马受惊颠簸的厉害，我好巧不巧被甩出轿子外，差点掉下悬崖，差点丢掉性命，大哥三妹无恙。唯独苦了我。我从此就残了腿。再也不能下地。”

“二小姐苦了您了。”华幺跟华颜面面相觑，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华颜在华琴渊房里养了三日，两个人轮流照顾华颜，华颜感激涕零，暗自垂泪发誓以后一定要辅佐二小姐。

大少爷 大婚之日到来，按照规矩这几日下人也可以同乐一番。华颜是万万不敢出去的，生怕被三小姐的人逮住。可是阖府上下都在庆祝，就连二小姐都去了，华颜生怕落单被欺负，快速混进拥挤人群中悄悄地走到二小姐后面华幺旁边，偷偷摸摸躲在华幺影子里。

华幺见状抿嘴与二小姐指认笑道：“小姐你瞧华颜！”二小姐闻声扭头，温柔地佯装生气责备道：“幺儿！”“是是是！小姐！”华颜也忘记了烦恼，偷偷的也跟华幺一起抿嘴笑了。

坐在远处的华妤芮好巧不巧见二姐那边二姐跟丫鬟一块在笑，略微有点不满，她向来忌讳主子跟下人走得近，更厌恶下人不恪守本分，目无尊卑。所以眼下有些不满。碍于情面，不好直接说，用指头戳戳旁边的大哥，扬起下巴指二姐那边：“大哥！你看二姐！真的是！这些下人也欠收拾了！都会跟主人一块嘻嘻哈哈！成何体统！二姐也是，做什么不好，非得跟这些下人玩！自降身份！就是-”话未说完就被大少爷华明煊打断：“少说两句！不得这样说！今日是大喜之日别说不吉利的话！三妹，二妹虽非母亲亲生，但也是华家一份子！柳三姨娘走得早，你呀！就少说两句吧！”华明煊点了一下妹妹额头以示“惩戒”。“噢。”华妤芮悻悻地答应了一声，不甘心地偷偷的望着二姐那边。

华颜见三小姐目光往这边瞟了一眼，生怕暴露自己，吓得更往后钻，头低得更低了。

华明煊仿佛似有似无地往华琴渊这边扫搭，仿佛在寻找什么。华琴渊发现了，用眼神询问“？找什么呢？大哥！”大哥对上二妹探寻的目光，慌乱的看向别处。

华颜憋住眼泪，她知道大少爷在找自己在不在。眼泪在眼眶打转，默默心里安慰自己“今日是大少爷大囍，千万不可以哭！祝福大少爷与郡主琴瑟和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为了不被旁人察觉，华颜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了。

日中的太阳烤炙着大地，奴仆们都拿出遮阳伞，散热扇，纷纷围在自家主人周围拼了命扇风，使自家主人不那么热。谁都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挨骂，都拿出十分力卖力地扇着。

华妤芮的华霖拿着羽毛扇卖力地扇着，华霖做事，向来满意，华妤芮得意地享受着。

华琴渊体寒，抗热。故无需扇风。华幺还是拿着竹丝轻柔的扇着。

华颜正暗自庆幸没人注意自己，晦气时刻到了，突然被狠狠推了出去，撞开两边前面的人，滚到了中央，正好大家都聚焦过来看。

众人不解，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华颜顾不得许多，回头去看谁推的——已经众多错综复杂目光已经混乱了。

只见众人目光都看着她，打量着，每个人目光中都非常隐晦，是危险的。像在挑选物品似的！华颜瞬间成为众矢之的，感觉自己变成待宰的羔羊。华颜第一反应是去看二小姐，只见华琴渊痛苦，爱莫能助犹豫不决地怜悯地望着自己，华颜暗悔又给二小姐添麻烦了！现在恐怕二小姐已经 爱莫能助了！

华颜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般觑着三小姐华妤芮。只见三小姐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了她。

“这是？”众人好奇地询问。

“这是----”华琴渊嗫嚅着，见三妹不怀好意如蛇般冰冷警告目光，瞬间噤声。低下头不做声了。

眼瞅着二小姐被打压下去。没希望了。华颜垂下眼眸，等待着命运来临。

华妤芮得意的笑道：“这是我华府的丫头，名字嘛……华颜，小时候不知道谁在路边捡的，就是个野丫头罢了，谁都可以欺负她！”

好些女眷闻言，掩面笑了。

华颜听着不是滋味，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华明煊假咳一声走出来：“各位！这是家事！让大家见笑了，在下赔罪。我自罚三杯！”他一饮而尽酒杯，“三妹！得饶人处且饶人！”走到华颜面前煞有介事似的“你下去吧！好好陪着二小姐！别再惹事了！好吗？”华颜站起身福了福，转身隐入华幺旁边侍立。华明煊意犹未尽般目送华颜过去。

许是注意到周边人目光，毕竟今天华明煊是半个主角儿，华明煊才把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目光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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