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景6 控诉

许是凌家的忠诚感动了上天，当凌潇走出天牢，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多时，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十个弓箭手站在刑场上，排成一排。

一支支利箭离弦射出，一个个身影挺立地倒下，鲜血顺着雨水，向四周流淌，染红了云安城的土地。

全城百姓冒雨观刑，刑场外，百姓的哭声铺天盖地。

雨声淅沥，哭声凄厉，雨声与哭声中，辉煌了百余年的凌家，就此陨落。

看着羽逸和面上愧疚之色更甚，羽越秋面上浮起阴翳的笑。

趁着羽逸和不注意，他朝着蹲在一棵树上、手持弓箭的暗卫打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手势。

嗖！一直利箭划过夜空，朝羽逸和射来。

噗！他躲闪不及，被射中了膝盖。利箭穿透了膝盖，鲜血顺着他的腿流下，钻心的疼痛传来，疼得他忍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羽越秋翻身下马，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缓和了一会儿，挣扎着想站起，身后不知道从哪窜出两名暗卫，一边一个，按住了他的双肩，迫使他跪在地上。

“如果不是各为其主，其实我挺欣赏凌家的人，尤其是——凌潇。”

“凌家的人都忠诚，特别是凌潇。他十九岁那年，就帮你扫除了老大和老二两个障碍，让你顺利继位。你继位以后，他为了保护你，更是多次算计我。”

“你看！他对你何等忠诚！可是你，将他的忠诚踩在了脚下。”

他看着羽逸和那变幻无穷的脸色，阴笑着：“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保下了我，如果不是你将我留下，我还没有今天。”

他顿了顿，眼中的仇恨减少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苦涩。

“你有一句话说错了。你以为你忍了二十多年，我只忍了十年。其实，我也忍了你二十多年。”

“你知道我为什么也忍了你二十多年吗？羽逸和，”他毫不避讳，直呼羽逸和的大名，“二十多年前，我的母亲入宫，从入宫时的嫔位，爬了三年，才爬上了贵妃之位。而你的母亲，因为当时的凌家是名门望族，她一入宫就成了后宫之主，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你一出生，就是皇家的嫡长子，受尽了父皇的宠爱，而我呢？只是一个庶出的皇子，说得好听，母亲是贵妃，位分不低；说得不好听，贵妃也只是妃，也始终是妾。妾是什么？是和正室分享丈夫的宠爱的，是插足别人婚姻的。”

“凭什么？明明我母亲比较早入宫，明明我母亲也是国公府的嫡女，凭什么她的位分在你母亲之下？凌家是国公府，是名门望族，颜家就不是了吗？”

他抬头望天：“小时候，母亲总是教导我。她说你是嫡子，嫡庶有别，教我要让着你，不能和你争抢。可是不争不抢，又能得到什么呢？都不如去抢一抢，成功了，就能改写命运，总比窝囊着强。”

话音刚落，两行清泪，划过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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