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死局（4）

“唯一出来的，也就是留洋几年的长孙女，文武兼并”又是一口饮尽，江海涛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茶渍，慢悠悠从衣袋中摸出张白纸红迹“可惜”。

“半月后便不久人世，及她的家眷”。

“你敢！”。

一声低音威胁

白瓷杯与八仙桌发出碰撞，清水撒了一地。

“你若动她”季锦珩将一串耳坠重重拍在桌上，唇齿摩擦间，笑着咬字“江洛阳的安危，可就不在杜军您自己手上了”。

所谓“恶”，便在这一刻蔓延。

…

阴霾覆灭了整个江镇，一去不复返。

“50块大洋一一！”。

开水的热气，扑到沈钰遥颊前，辨不得所以然。

但。

假若这是真的藏身之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精的味道让她警惕似地望了望周围。

这里是清末年间，太后重金搭载的戏台子，专为那些不学无数的贵族子弟听曲看戏，匆匆数年间直至枪声掠过，戏台便由此被商户改造成赌坊，换汤不换药同样是专一欢迎富家公子小姐。

“所以，他们不会查到这来”。

一极具磁性嗓音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引的本就神精过度的沈钰遥汗毛直立。

“你是谁！”。

沈钰遥侧过脸皱眉反问。

“小姐转过头来，便知道”。男人戏耍似的往后退了一步，直到沈钰遥回头脚步才停下来一一。

那人站在戏台子的中央，留着一头金色短发，西装革履，笑脸盈盈，对比十年前确实长大了不少。

“好久不见”。

男人微微靠近沈钰遥“独揽一把桂花景”。

“又见贤弟洛阳江。”沈钰遥磕巴的接下句。

“好久…不见”。

她别过头，万般思绪在心中翻涌，许久才再次开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时”。

“我为何不能出现”。

江洛阳玩味似的保持了距离“还是说阿姐还在生洛阳的气？”。

“江洛阳！”。

昏暗的灯光下，沈钰遥与那人眼眸正中对上，半真参杂着半假，让人看不真切。

“你不该来”。沈钰遥背过身。

“是么？”。江洛阳仰声长叹“到底人心是肉长，我又怎能忍心做那个逍遥人，看着阿姐如此”。

他轻轻拉起沈钰遥那侧带血的手，带其走进里屋一一。

“洗洗手”。

没等沈钰遥反应，江洛阳就己将她的手放入清水中，血，在这一刻蔓延开来，直至清水与其染为一体。

“你…”。沈钰遥无言。

她知道，江洛阳能有此行把握，想必是做足了准备，如果能借他之手脱离困境，也不是不可。

“这样”。江洛阳似是想到什么，双手环胸“不如你我二人赌一把，如何？”。

“赌什么？”。沈钰遥反问。

“赌我能否带你脱离困境”。

一句话戳中心扉。

“但”。江洛阳讲出前提“需要阿姊赠予我一缕青丝”。

“不知阿姊可否…”

“我愿意”。

沈钰遥抢先回答，眼神坚定，说着便要拿起剪刀裁发。

若他真能让她能活下来，一缕发丝又算的了什么，这是沈钰遥深思熟虑后想出的结果。

心里存在在乎，只会形成累赘。

银剪下去，三寸青丝纷纷垂落于手掌，美的不可方物。

“那定不会让阿姊失望”。江洛阳接过青丝，眸中闪烁出一丝明亮，让人难以察觉。

“希望是这样”。

沈钰遥望向窗外纷飞的飘雪，心中脆弱而惶然“希望是…”。

…

住所订下了，沈钰遥倒头睡了一天，她好久都没有这么安心睡过一次觉，曾经在英国留学，时间反差，她休息的更不舒心。

直到晚间小厮送来食盒才迷糊醒来。

“沈小姐，吃饭喽！”。

小厮经江洛阳嘱咐轻轻敲门，别打扰到小姐休息，也别让小姐饿着。

又一次叩门，沈钰遥翻了个身，与棉被包裹在一起，消毒药水味道涌入鼻腔，挥之不去.过，晚饭必须得盯着您全部吃完才可以…不然…”。

“这就起”。

沈钰遥不想麻烦人，就赤着脚走出来，睡眼惺忪，接过木制还保温的食盒，准备将门反锁时，那厮用手臂挡住了“沈小姐，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男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进来吧”。

沈钰遥倒是不见外坦然在他面前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这美味是在英国体会不到的，即使在那留学5年。

最后，一杯牛奶下肚才潦草收尾。

“那小的，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小厮端着残余饭羹，蹑手蹑脚的出去，对任务完成还有几丝窃喜。

“嗯”。

沈钰遥颔首，见人出去，才悄悄趴在窗边四处打量一一。

“先生督军有令在今晚务必捉拿此人归案，请不要防碍军事”。

茫茫夜色，两个人影在赌场门口，一人身着军装，拿着通缉令，只听一声号令四五个持枪大兵在大雪中出现，样子语气似是在威胁。

“怎么”江洛阳瞅了眼阁楼上还在偷看的沈钰遥，手指堵在冒着热气的枪口上，语气不善“听闻督军心性向来多疑，怎的？前日还送名贵字画送到这来，今日就下令查搜了？”。

江洛阳明知故问。

“先生，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说罢，那军宫手一挥，不顾江洛阳面子，后面几个士兵便从中冲出，欲要将其翻个底朝天。

“搜！”。

“我看谁敢！”。江洛阳厉声呵道“今天！谁要是踏进这个坊间一步，格杀勿论！”。

子弹一纵打在天空，似是警告。

又似提醒。

在大雪即将淹没城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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