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暴殄天物，你别喝茶

莫折端坐在戚符对面。面前茶水早已凉透。他觉着自己大概是疯掉了。怎么净天儿的就开始白日做梦。还是噩梦

莫折余光一扫戚符腰间物件，眼神一凝拍案而起，立刻找到了两人沉默的突破口，他大喝一声壮了胆子。“大胆！竟敢盗窃无常大人的私人物品，该，该当何罪！”

戚符眸光一冷，他不屑笑着望向对面瘦弱身板且不堪一击的小鬼，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慢慢悠悠开嗓

“呵——看来我们的无常大人可能还不大清楚。这段时间内，地府阎王可是亲自登门赔礼道歉，且在人界皇宫国子监内设入了你的名额，明日便可两袖清风上门去。”

莫折一串脏口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咳的小脸通红跌坐回位置上。不可置信抱着脑袋“我都能当他们祖宗了，你让我跟那群小孩混在一起？我才不要去！”

他抓起茶杯猛灌一口，又被冰的一个哆嗦，噌噌冒起来的无名火也被口中森森寒意熄灭了去，理智渐渐回笼。

这茶…还真是意外的好喝。也意外的寒。他咂咂嘴

“真是可惜了这好茶。”戚符轻啜口茶水抬眸就见莫折粗犷式喝法扯唇轻讽。见他恍惚瞧着茶碗不解。

“怪我？本公子什么茶没有喝过，缺你这点茶叶沫沫？早都冷透了你还不重斟。真是抠搜到了极点!”莫折回过神来也不甘示弱嚷嚷起来。

“无知！真是无知！”忽然，一名头戴大太监盔的公公提着尖细嗓子拍开了雅间大门，手握拂尘疾步上前，不顾莫折惊恐表情捧起茶碗细细端详其中叶片与残留茶水。

茶汤清白摇晃显蓝，碗内虽见了底却依旧浓香四溢。冷气微微溢出迅速融入空气中。叶片舒展绿中带蓝末端鳞片排列齐整。

尖嗓之人望着一碗茶水，看看莫折又瞧瞧茶碗。竟是大声哀嚎了起来。“暴殄天物啊——！！”

莫折被吓得一阵恍惚，向戚符那侧悄悄挪去，壮着胆子颤声质问那人：“大，大胆！来者何人！”

“林公公。”戚符一手揽莫折入怀冷声警告那太监。被称作林公公的尖细嗓子太监双膝跪下磕了响头才起身。他面露难色。“是小的冲撞了贵客，但这茶……”

莫折红了眼睛抬头看看戚符，明显是被吓到了“这茶…很贵吗？”

“哎呦。小公子可有所不知，这茶可是难遇一次。宫内也只能是三年得一回。一回，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茶砖啊！”

戚符暗叫不妙。低头一看果真瞅见那小无常一脸呆滞。他抬手掏掏耳朵大声了点问林公公。“是我没听清吧——？哈哈，您真会开玩笑。就这个茶，这茶珍稀程度…这种小茶馆怎会有？”

戚符蹙眉有些不爽。小茶馆？难道是地府这些年发展过于先进，这种规模的茶馆都已经是不放眼中了？

林公公掏出手帕擦了一把汗，他紧张的看了一眼戚符，确认他没有生气后才冲着莫折点头哈腰。“宫里小主们可都等着戚公子今年的茶……这不，皇上也是等不及了才唤来奴才来问问戚公子。”

那大太监说着，又将目光转向戚符，口中说着两方不得罪的话问戚符。“您看……这今年的茶。”

戚符冷笑一声，“回去复命吧。就说，这些茶只是前些年多出的存货。不会缺那老东西的一两。今年我再给那老头多掰一半茶砖便是。”

林公公一边哎哎的叫着，瞟了眼窗外一闪而逝的黑影咧开一个笑来。“奴才这就告退去了。公子就不用送了。”

莫折看着那紧闭房门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起身拍拍衣服不大好意思冲着戚符傻笑。“那茶……我真不知有多珍贵，无知者不罪，您看这…”

莫折还想着这茶不错，拿回了自己的乾坤袋后多买些平常府中常泡着。

戚符看少年极力撇清关系的模样心中好笑。这茶他多的是，喜欢倒是算不上…他恍惚了一瞬。似是隔着百年前窥望过去。眸中染上了一丝恍惚。

真像啊。

……

“——这茶好香！一定是京城上乘货吧。拿出来太浪费了。你还是留着吧，要是能活着出去，大不了再多买几包给我送来。”

“是我亲手种的。”

“那你可真厉害，等我考上状元，去京城做大官。我一定要把你的茶叶亲手推到那天子面前！因为真的好香！”

“好。我在京城等你。”

“一言为定，谁食言了就变大大树!我们就靠着那棵树去找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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