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多尔衮小心翼翼地把身上挂着的小猫儿的手拿开，披上披风走到门口，紧紧皱着眉压低声音斥道：“叫什么，不知道福晋睡着呢吗？”

“爷，宫中消息，八阿哥，薨了。”管家压低了声音道。

多尔衮愣了一下，皱起眉微微点头，那日的话一语成畿，说来没个孩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这个孩子承载了太多皇太极的期望，如今突然薨逝，只怕他承受不住。

多尔衮眸光微眯，“行，我知道了。”

打发了管家去置办丧仪的东西多尔衮转身回到房中，却看小玉儿已经坐起身来直愣愣地盯着他看，多尔衮在床边坐下，“你都听见了？”

小玉儿点点头，懵懵地抬起头盯着他，“那个孩子，没了？怎么会呢……”

“你也知道那孩子本就体弱，说是被雷惊了突发心悸。”多尔衮拉住她的手来回摩挲着，“想必明日是要进宫去的，再睡一会儿？嗯？”

小玉儿眨了眨眼睛还有些没醒过神来，如今她也是做额娘的人了，不管她再讨厌海兰珠，可孩子也是无辜的，“那东莪呢，今夜打雷她有没有害怕？”

多尔衮拉过一旁锦被裹住她，“放心，东莪很好，听话，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这一夜小玉儿也没有睡好，丧钟声一早响起夫妻俩人便一块进宫去了，整个后宫连一个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两人在皇太极面前跪下，“参见皇上，请皇上节哀。”

皇太极慢慢抬起头，满目的血丝和哀戚着实惊了两人一下，这曾经也是横刀立马冲锋陷阵的汉子，一夜之间，竟就成了这样。

“皇后她们在里面呢，进去吧。”皇太极目光落在小玉儿身上哑着声音道，“十四弟你也起来吧。”

小玉儿快步走进寝殿，行过礼在一侧坐下，看着海兰珠瘫在床上已经哭不出声双目无神盯着床顶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攥着哲哲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布木布泰来的稍微迟一些，扶着苏茉儿急急地走进寝殿又在离海兰珠几步远的地方顿住脚，张了张嘴却也没能说出话来。

海兰珠听见声音僵硬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布木布泰，都是她，是她的儿子克死了自己的儿子，都是她。

海兰珠猛地坐起身来掀开被子，踉跄着朝布木布泰扑去，被丫鬟扶住后就撕心裂肺地冲她吼道：“布木布泰，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哲哲站起身来扶住海兰珠，“宸妃，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海兰珠用力挣开哲哲的手，冷笑一声盯着她扯了扯嘴角，“别在这儿假惺惺的，在你心中，只有布木布泰才是你的侄女，我算什么？”

哲哲一怔，这些年自己辛辛苦苦操持后宫，安抚嫔妃，到她嘴里就成了惺惺作态，“海兰珠，你怎么能……我……”

小玉儿也起身来一手扶着哲哲一手护着肚子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这女人而今是疯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她可不想再被推一把了。

海兰珠转头又盯着布木布泰，像是从眼睛里刺出一把刀子，外间的皇太极闻声快步走进来把人紧紧抱在怀中，“兰儿兰儿。”

“皇上！皇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她，是她，九阿哥出生天降异象，是九阿哥克死了我们八阿哥，我的孩子！”海兰珠的身体已经完全瘫软成泥不住地往下滑，攀着皇太极的双臂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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