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心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们收钱的时候没注意少收了吧？”

金瓶儿抱臂站在桌子旁冷眼看着银瓶儿，“前段日子我就发现了，你和妹夫早就有了回家单干的心思。要不是还没把技术学到手，我估计你们早就跑没影了。”

“对啊，银瓶儿妹妹，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我们一家人共同进退。妹夫在县里的赌坊赌博欠下十两银子，要不是我在那里认识几个朋友，他们可能就要找妹夫要钱了。你要知道他们那帮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要是还不上钱估计妹夫腿就别想要了。”

金瓶儿夫妇一唱一和的，银瓶脸色霎时就变了尖着嗓子叫道：“你这意思是我和阿才贪污卖豆腐的钱去还赌债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娘？要不是我爹教我认几个字，我又怎么会来帮忙收钱记账。姐姐要是有本事，那就你来记账啊，看看你会不会把钱记多！”

银瓶儿的夫君阿才是个个子矮小的赌徒，这会听到自己欠下赌坊十几两银子的事暴露了，大气都不敢出。他自打会走路就是个好赌的命，要不是爹娘眼光长远趁着家还没被他败光的时候给他娶了个媳妇回来，保不准他这辈子就要打一辈子光棍。

可娶了媳妇他也没改变多少，还是爱赌，家里十几亩地都被他赌没了，爹娘也被他气死了。这小子就一个好处，那就是嘴巴甜蜜蜜的天生会哄女人，每次赌博完输了钱银瓶儿气的要和他和离，他就花言巧语跪下来求爷爷告奶奶让银瓶儿再给他一次机会。

说实话他欠的赌债根本不止这十几两银子，只不过这次情况危急，他欠了不应该招惹的人的债，这可不是和以前那样小打小闹就能完事的，要是不还钱他这条命就要没了。

天下无绝人之路，听说老丈人家学会做那什么豆腐，当时整个庆元县都流行吃那个叫豆腐的东西，银瓶儿也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让他别赌了跟她回娘家帮她老娘磨豆腐，到时候偷偷学来的技术他们两个就回村里也开一家豆腐坊，这样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要是之前阿才肯定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干，可他实在被逼的没办法，就只能跟着银瓶儿来到林家村磨豆腐。

可没想到她们前脚来，金瓶儿夫妇后脚就跟来了。金瓶儿是个有心眼的，又比银瓶儿大了两岁，从小因为这件事家里有什么苦活累活都是她干，她也就起了争强好胜的心。什么都想压过银瓶儿一头，银瓶儿说心疼爹娘才回来帮忙，她便也说如此。

秦氏夫妇心软，家中虽有儿子儿媳，可到底也舍不得女儿，只好让金瓶儿和银瓶儿夫妇都住了下来。银瓶儿夫妇体弱又识字，就专门做收钱记账的事情，金瓶儿夫妇从小家务活干的多力气大，就做推磨的事，还省了买驴的钱。

分工不均金瓶儿自然不服气，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想要教训银瓶儿，别以为她不知道银瓶儿打什么坏主意，不就是想学到娘家做豆腐的手艺吗？秦氏也是个有心眼的，知道当初娇娘说的豆腐手艺不得外传，便把如何做成豆腐的重要工序专门自己来做。要不然以金瓶儿和银瓶儿姐妹两个的性格早就偷偷学了技术溜走了。

“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秦氏制止了姐妹二人的争吵，“吵来吵去没个完，现在黄豆价格这么高，我们还低价出售怎么可能赚到钱。金瓶儿你也别天天盯着银瓶儿家里的事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秦氏意有所指的话让金瓶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从小爹娘就偏心银瓶儿，把她嫁给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却把银瓶儿嫁给一个家中有钱的人家，要不是她夫君不争气，说不定银瓶儿现在都是贵太太了。

“那我们怎么办？还要继续压价卖豆腐吗？”秦氏的儿媳问道，消息村里的价格不压价也和他们家的价格差不了多少，他们家买的人多，排的队久，这些价格根本构不成吸引力。更何况娇娘为了促进豆腐的销量还给每家做豆腐的人家都分发了小册子，除了她们家。

“要是我们现在去求娇娘，她会不会给我们也发啊？”

话音刚落，秦氏就狠狠瞪一眼儿媳，手指狠狠点在她脑门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现在去求她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撕破脸就撕破脸，我们也不稀罕看她的脸色过日子。从明天开始我们卖的豆腐和别家的豆腐一样，我就不信会没人来买。”

秦氏儿媳本想说家里的豆腐本就做的不好，好多人都反馈说他家的豆腐压的不紧，走到半路就会散成一团最后不得不低价卖出，可她婆婆根本不听，就知道听她两个女儿的话，“做的越快卖的越多”。一开始别人还能贪图便宜来买他家的豆腐，可等他家的豆腐卖的和别人价格一样，还比别家的质量差，还没有宣传的册子，是个人都知道该买哪家的吧。

可当她看到自家婆婆凶狠的眼神，那些话就被她咽进肚子里，一言不发起来。

金瓶儿和银瓶儿很是高兴，按照他们的想法，豆腐坊降价卖了这么久也积累了不少客户，明天按照原价来卖这么多人来买她们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到时候钱一分谁还管别人的感受。

银瓶儿脸上笑呵呵的，心里却记挂着娘亲藏起来的石膏水，她这些日子发现，要让豆浆变成豆腐必须要由娘亲加入一些清水才行，而且每次收摊后娘都会把石灰水藏在她的房间里，做豆腐的大体步骤她已经熟记在心，只要能把娘亲的石灰水弄到手，她就可以和夫君回村里做豆腐，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金瓶儿也笑呵呵的，和银瓶儿姐妹这么多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银瓶儿的鬼心思，只要抓到银瓶儿又不轨的行为，娘肯定会把她赶出去，再也不让她回娘家来了。

到时候她就能得到做豆腐的手艺，只有她一个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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