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ter 54

不见则已，一见那银币，老板登时喜上眉梢。

“我店里的东西您随便拿！”他说道，那毕恭毕敬的样子，便是天皇陛下亲临也不过如此。

看来还真是值钱嘛！两人喜出望外，买了绢又买了绫，最后还倒找了满满一袋子的铜币。

“源氏家主居然怕成这样。”两人小声议论着，走远了。

却没有看到他们身后的老板，亦是小心地将银币收在手里。

“赶紧把粮食都藏进地窖！”他吩咐着店里的伙计，面色严肃，“我们的主上要来了。”

一枚银币轻巧地夹在修长的指间，变幻的银光照亮了源氏家主的脸：

“平时，去库房支取一百铜钱给他。”

“小的怎么敢。”话虽这样说，当金灿灿的铜钱装满了他的衣服前襟，那小店主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待到这些个生意人离开，源赖光笑着抽出腰刀，只听一声脆响，那“银币”竟是从中间生生断为两片。

有这么脆的银子吗。借着天光，源平时惊讶地发现，那所谓的银币，不过是廉价的铅皮涂上了银漆。

“我这就去追他们！”他蹭地一声就站了起来。

“回来。”源赖光出声制止，“平氏的人又不傻，你以为他们没发现吗？”

难怪这几天，镰仓的集市出现了那么多的平家武士，原来是都急着脱手啊！

“这银币铸造之初便是假的。”年轻的家主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慵懒而温柔，“拥有它的人会急着脱手。而当它出现在源氏的集市，我们便可据此推断，对方的人究竟有多少。”

毕竟，听闻这个月平氏的军饷，可都是用这独一无二的花币下发的呢。

四十七

源赖光是怎么撑过这一天又一天的啊！刚面见完一批家臣，想起晚上还等着她的成堆的公文，持盈只觉头痛无比。

侍女手持纸烛走在前面，夜风里传来隐隐的丝竹之声。

她们也很寂寞吧。持盈不由驻足。高台上，那身着白色狩衣的舞女翩跹如蝶。待她张口时，那娇艳的声音却让众人一瞬间变了颜色：

“一雌复一雄，双飞入帝京。”

这是平安京新近流行的谣曲。唱的是那晋朝时候慕容冲和清河公主艳绝于世，双双入后宫的故事。

当然，更多的人议论的是那对异国的王子姬君，究竟是有如何的美貌啊，居然让源平两氏的家主纷纷地为之折腰？

眼见着御台所好奇地停下脚步，源平时只觉得冷汗直往下流。

“御台所夫人……”平素干练的老臣罕见地出现了结巴，“我马上让她们停止……”

“青铜镜里朱阑侧，照人也似倾城色。”却听得御台所一声轻笑，“诸位呀，我真的有这么美吗？”

“这，这个……”源平时罕见地无言以对。这时，那些侧室已经远远地窥见了他们一行人，连同唱到一半的白拍子，纷纷地起身迎接。

源赖光出巡不过半月，这些妾侍便等不及地来跳脚了吗？持盈扫视着眼前的诸多丽人，道：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如今将士与家主在外，生死未卜，还请诸位稍安勿躁，不要妄生事端。”

诸人皆是默默，虽有一二人心有不甘，却也忌惮与持盈身份，只得垂目不言。却听得有人自远处笑道：

“侄媳妇，你这话太过严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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