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受伤

“林献常？是么？”

“不错！但他不叫林献常！他叫宇文决！就是他说服我复出淮安门的，就是他在间袭泷死后来到魔教当护法的！就是他将追魂散放入你每日喝的茶里的！”

“叶颜！你没事吧！”远处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来，“我听说淮安门上来了，你……”

曲玺风惊讶地看着宇文适用剑指着我，“叶颜，你……”

“没有关系，不用担心。”我笑了笑，转头看向宇文适的眼神变得杀气重重。“宇文适，想杀我？你太天真了！”

宇文适一怔，“你现在已经拿不稳剑了，还怎么想对抗我？就凭这写魔教的残渣？我可是领了淮安门五千人来的！一部分还在山下待命哪！只要我发一个信号，他们立刻就会冲上来，将这里杀个干干净净！你还想怎么拼？”

“如果我说，”我握紧了剑柄，移动了一下脚步，“我……从来，没有，中过你那追魂散呢！”

我快速挑开了他没有防备的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剑搭在了他的脖颈旁，我稍稍用力，一条细细的血线就出现在了他脖子上。他猝不及防，惊恐地看着我。

“别动！如果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爹！你没事吧！”宇文时御忙喊。

“宇文适，你生了两个没用的儿子。”我嘲讽地对他说。

“你……你……没有中……”

“这几天我呀觉得茶有些怪，所以就改喝清水咯。”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你怎么知道的！”他还在做垂死挣扎。

“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呢？”我轻蔑地望着他扭曲的五官，“你那个儿子已经被我杀了。”

宇文适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嘴唇也在不住地抖。“现在，该你下地狱了。”我正准备将剑刺进他的身体的时候…

忽的，我的剑掉到了地板上，几滴鲜血落玄冥剑的剑端，我回头一看，有个人拿剑刺透了我的琵琶骨，那人是曲叶觞。

“叶颜！”周围有几个人在叫我。

我没想到他真敢杀我，居然能隐藏这般久，想必是为了曲庄之事。

后来，我听他一直道着歉，人已经被拿下，没有再理他。我看着他，嘴里一阵腥甜，笑得骇人，“你运气可真好，能找到时机。”

我半跪在地上，那只手早被血迹染红，在我的白衣上尤为醒目。我便用另只手重新拿起剑，准备解决了宇文适。

——

“叶颜！”

我抬头看了看，看到了一袭红衣，那人如同鬼魅般吊在树上，俊美的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心。他手一松，跳到了地上。

“墨抉！”我高兴地叫了一声。

墨抉对我笑了笑。转而见了我的伤眉头轻皱了皱。

宇文适一直盯着墨抉看，好像要将他看穿一样。他那眼神里包含了许多说不清的东西，有惊恐，有慌张，有绝望，有仇恨。

“这个人现在不用你杀，让我来杀。”墨抉轻松地说了一句，好像要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老鼠或者一只猫。

我点点头，将玄冥剑递给了他。

“墨抉！”宇文适歇斯底里地大叫了一声，这喊声仿佛要将他的生命掏空。

墨抉没有说话，剑锋一转，已经直接插入了宇文适颤抖的身体，牢牢穿了过去！他背后露出了一截锋利的剑，血染红了那本截穿出来的剑，每个人都可以听见血滴滴在地上的细微声响。

“所有本教弟子，将淮安门剩余的人给我杀干净！”我冷声地令名道，“还有山下的五千人一个也别放过！”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奋不顾生地扑向了惊慌的淮安门人。

“我哥哥在哪！”宇文时御拦住了我，全然不顾在场惨叫的众多淮安门人。

我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我没有杀到他，他已经不见了。如果我看见了他这个内线，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很惨。看在你没有听你爹的话杀我的份上，我可以不管你，你要走便走。”

墨抉握住了我的手，笑了笑，“跟我下山去。”

“干什么？”

“本来我是要你杀宇文适的，后来我自己杀了，现在你就帮我把山下的邱及先给杀了吧。”

淮安门已经彻底的覆灭了。那晚去的八千余人除了宇文时御没有一人生还。十一个鼎立支持淮安门的门派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那八千余人里也有他们自己门派的精英，全部丧命。整个武林已经彻底颠覆，成了魔教邪恶的天下。连倨傲的正派面对魔教时也不得不低声下气，礼数有加，而魔教教主‘白衣修罗’已经成了整个武林的统领者了。

墨抉半扶着我，带我下了山。

“墨抉，你怎么那么久都没有踪影啊。”

“我去了一趟江北。知道了宇文适的阴谋以后赶了回来了啊，生怕我教的好徒弟一不小心就被那只老狐狸给杀了。其实淮安门也不算什么正派。一直都不是。”

“你上次讲的那个小孩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你讲到了遇到了两个人，间袭泷和周林峰。”

墨抉想了想，“那好，我先把你这伤处理了，时间久了你就放肆了，还能被人暗算。故事之后我再讲给你听。”

——

那时候的小孩十六岁，已经不能叫小孩了，我叫他少年吧。间袭泷那时和周林峰是好兄弟。他们无意中看见了少年使出的绝世武功，便使计让那少年和他们相识，再骗取他的信任，让他教他们一身好武功。少年信了，就教了他们玄冥剑法。他们只学了一点皮毛就已经比较厉害了，于是他们准备将少年杀掉灭口，不让别人比他们更厉害。但是少年逃脱了。后来他逃到了江北，遇到了号称‘稀世高人’的邱及先，产生了误会，于是他们打了起来。邱及先打输了，被迫立誓从此不再踏入江湖。这件事被当时威震四海的淮安门主宇文适知道了，他痴迷武学，和周林峰、间袭泷等人一样想天下无敌。于是他将少年约到淮安门来，让他住下。少年看他本是正派人士，又赫赫有名，就对他放了一点心。结果宇文适不但偷看少年练武，还翻他的包袱想找出什么武功秘籍来。他后来看到少年有一把绝世好剑玄冥剑，于是偷偷地拿走了，少年无意中闯入他的书房看见了玄冥剑，他还不肯承认是他偷的。少年拿回了剑，留了一个心眼。后来偷偷看见了宇文适往他的茶杯里放了一种可以让人神志不清任人摆布的药。他想从少年口中探知武功的口诀与练习之道，还想独霸那把玄冥剑，要不是灵戌桀曾传给他一块灵玉，他恐怕已经中毒了。

少年后来就走了，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坚信正邪根本没什么两样，于是犯下了一桩桩轰动武林的血案。淮安门又顶着‘为名除害’的名义来诛少年，在淮河对岸，秦岭山旁，少年与淮安门的人相遇了。宇文适带了三千余人来杀少年，少年一怒之下发了狂，杀了宇文适带来的三千余人，又闯进了淮安门杀了宇文适的妻子和弟弟。宇文适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儿子刚好出门，剩下的那个小儿子也被那少年一剑结果的性命。宇文适也受了重伤逃脱了。这就是当时最轰动的一场大屠杀，江淮大战。从此少年就没了踪影。他偶然得知了一处荒废已久的地宫，他便在里面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年。地宫里有一本发黄的书，上面记载了怎么炼制的药丸可以保存功力和不用吃食物。所以少年就这样生活了下来，从江湖上消失了。八年后他有了一个徒弟，并且知道不见踪影的间袭泷和周林峰已经闹翻了，一个当了武林盟主，一个当了魔教教主。

他 说完了之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出神地望着远方。我也没有打扰他，也陪他一起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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