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漓欣喜的脱下外衣盖在曲辞肩膀上。
曲辞朝夙漓挪的更近了,用他的外衣把他们盖在一起,“一起盖更暖和。”
夙漓没有拒绝,只是淡笑不语,握住曲辞的手。
“夏吱荷应该是闲不住了 ,”曲辞回握夙漓,“我还怕她来的太迟了。”
夙漓道,“也是,我家三三谁也不怕。”
“那倒也不是,”曲辞一本正经道:“我怕的有许多,其中有怕你离开。”
曲辞说这话时,眼睛里有星光闪烁。
夙漓弹了弹曲辞的脑门,“不会的,夙漓做鬼也不会离开三三。”
曲辞盯着夙漓看,然后伸出小指,“拉勾才算数。”
夙漓哭笑不得,“三三信这个?”
曲辞轻轻的嗯了一声,“我从来不骗和我拉勾的人,同样的,和我拉勾的人也不能骗我,不然我要他好看。”
夙漓的小指勾上曲辞的小指,他认真无比的说:“夙漓绝不会欺骗曲辞。”
曲辞满意的笑了,收回手指,让夙漓专心赏月。
可夙漓哪会乖乖听话,于是,曲辞赏月,夙漓赏狐狸。
不一会儿,狐狸睡着了,夙漓又把狐狸抱回房间,替他盖好被子,再转身回屋。
大中午的时候,木萧才刚刚睡醒了,和木子宁一起吃完午饭才离开。
夙漓和曲辞送了他们一段路才折回善水。
才回府,夙和就告知夙漓有件事想要他亲自去办。
夙漓问清事情,心中了然。
原是神杰城陈家出了怪事,他家小姐每晚噩梦连连,难以入睡,人渐消瘦,白天嘴里总是念叨着“荷花”二字。
夙漓听到“荷花”二字时眯了眯眼,“阿爹放心,我即刻出发。”
夙和点头,再三嘱咐:“陈家与我们家关系一直以来颇为要好,关系匪浅,这次的事情事关陈小姐的闺誉,不便声张,你一定小心行事,不可走露风声,将此事处理妥善。”
夙漓点头,离开书房。
曲辞在外面等着他,见他出来了,问道:“你阿爹找你什么事,是不是出事了?”
夙漓简单说明情况。
曲辞道:”那我们走吧,早去早回。”
路上,夙漓看曲辞似乎闷闷不乐,神情抑抑的,关心道:“三三,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曲辞摇摇头,“我在想神杰城陈家的事。”
夙漓好奇的看着曲辞。
曲辞道:“以前听水兮简单提过几句,她说三百年前陈家姑娘和夙欲是订了亲的,只是没想到后面出了意外,夙欲出事了,而那个姑娘性子刚硬,人又重情重义,为夙欲殉情了。”
夙漓微微吃惊。
曲辞又道:“那姑娘好像叫陈骤雨,听说身子骨一直不太好。”
夙漓将曲辞刚刚说的和夙和告诉他的一结合,有了一点眉目,大概明白了,“三三,我想我大概知道陈家姑娘被噩梦缠身的原因了。”
曲辞睁大了眼睛,“是什么?”
夙漓道:“和三百年前陈骤雨之事有关。”
“那和夏吱荷有没有关系?”曲辞猜测的问。
夙漓摇摇头,“我不知道。”
曲辞又问:“莫非是陈骤雨鬼魂未散,现身搞怪吗?”
夙漓道:“不知道,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为之。”
夙漓和曲辞相互一看,眼里藏有太多情绪。
一个半时辰后,他们到了神杰城外。
神杰城内很是热闹,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夙漓和曲辞没有逗留,直接赶往陈家。
到了陈府外,说清缘由,被请入府中。
陈府内雾气蒙蒙,烟气缭绕,一个个都神色厌厌,垂头丧气的。
厅堂内,陈家主和陈夫人面如霜打的茄子,一脸忧心忡忡。
陈家主强大精神,“有劳阿漓和曲公子了。”
夙漓道:“伯父客气了,晚辈能否见一见小姐?”
“自然是能的,”陈家主叫人把陈小姐喊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沙哑的声音由远到进从来,一直叫着“荷花”二字。
陈小姐被两个丫头搀扶着出来,她已经是面如枯骨,但却涂着血红的嘴唇,眼珠子大的快要爆出眼眶,眼神痴呆。
曲辞的头歪向夙漓:“看出缘由了吗?”
夙漓低声道:“是梦魇。”
曲辞道:“和陈骤雨有关吗?”
夙漓点头,朝陈家主和陈夫人道:“伯父伯母请放心,这事晚辈能帮忙,定会帮助小姐摆脱梦魇。”
陈家主和陈夫人喜出望外,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奔到夙漓旁边,拉着夙漓的手,热泪盈眶,哽咽着说:“道谢谢阿漓,谢谢阿漓。”
夙漓连说不用,“伯父伯母让人带小姐回屋休息,待会儿我开下药方,请按药方熬药给小姐喝下,并且今晚大家都回屋锁上门,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也别出来。”
陈家主和陈夫人还有点担心,但看了看夙漓不再犹豫,吩咐道:按阿漓说的办。”
夙漓开下药房,陈小姐喝下汤药后便睡了过去,陈府上下也提前用膳,众人处理好事情,早早回屋休息。
夙漓不太放心,在每间屋子的锁上面下了锁符,再施了遮眼术,让里面的人看不见,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不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夙漓做好了这一切后和曲辞来到陈小姐院中。
等到夜幕降临,好戏开场。
今晚月暗星灿,晚风刺人。
夙漓他们站在屋顶上,没等到梦魇,反倒是等来了夏吱荷。
双方都是大吃一惊。
夏吱荷先开口道:“我说陈家怎么如此安静,原来是有高人在此相助。”
夙漓没有和夏吱荷绕圈圈,直接问道:“夏夫人怎么会在这?”
夏吱荷没有想隐瞒,坦然的说:“我与陈骤雨是好友,她的后代有难,有人借她生事,我当然要管上一管。”
夙漓不语。
曲辞拉住他的衣角,夙漓看向他。
曲辞凑到他耳边道:”这事是真的,可以信一信,也可以和她结盟,共同抓获幕后的梦魇。”
夙漓听后朝夏吱荷拱拱手,“晚辈多谢夏夫人相助。”
夏吱荷的脸在暗月下让人看的不太真切,似乎是笑着说了一句:”还算上道。”
谁也没再开口,都站得笔直。
夏吱荷无意间瞥到院中有一个水缸,里面浮着荷花与荷叶,上面滚动着圆圆的水珠子。
她突然就想到了从前陈骤雨看见她时,总是怯生生的叫一声“夏夫人”声音软绵绵的,她看起来又惹人怜爱。
还有她泪眼婆娑的执伞站在那一弯桥上,大雾让她若隐若现,她苍白的唇瓣似乎在轻轻的蠕动,说着什么,看唇型似乎是“小荷花。”
是清脆的铃铛声拉回了夏吱荷的思绪,一团红气飘来,而且正中有一颗圆圆的东西在发着红光,它正是府中作怪的梦魇。
二妖一人都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梦魇停滞不前,红光对着夏吱荷深情款款道:“小荷花,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二妖一人都一头雾水,夏吱荷更是二丈子摸不着头脑。
曲辞看向夙漓,夙漓又和曲辞一起看向夏吱荷,夏吱荷瞪着眼睛看向梦魇。
梦魇没有气,而是笑的诡异渗人,“小荷花,你暂时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我来的。”
曲辞傻眼了“夏吱荷这是哪招来的桃花?”
夏吱荷朝曲辞吼回去:“滚,瞎说什么。”
梦魇却步步紧逼,红气已经飘到夏吱荷身边。
夙漓和曲辞跃跃欲试,要一起准备动手时,梦魇却面露哀嘁的说道:“小荷花,我是那个戴着面纱的病秧子啊!”
夙漓和曲辞从对方眼里都看出了猫腻。
夏吱荷愣在那里,圆东西已经飞向她的眉心处,一碰到眉心,化为粉末。
二妖一人无一不被梦吞噬,看到了那些被人遗忘的前尘往事。
天是雾蒙蒙的,雨是冰沁沁的,一辆车马行走在曲折的小路上。
正是神杰城陈家的车马,马车上坐的是陈三姑娘陈骤雨,她自幼体弱多病,刚从浮云寺祈福回来。
轿子里传来一道女声:“寻个地方,停下歇歇。”
车夫应答:“得嘞。”
过了一会儿,车夫看到一个破旧的凉亭,道:“小姐,您看这可行?”
帘帐拉开,一张清秀的小脸探出来,四下一看,回到马车里,“小姐,稍稍能遮雨,可要下去透透气,我看旁边还有荷花呢,开的正盛,可好看了。”
陈骤雨面带白纱,一双眸子似秋月湖水,水波涟涟,雾气蒙蒙,两弯叶眉,肤如凝脂,墨丝三千,人似弱柳扶风。
她将马车的窗帘挑起了一个小角,轻轻的看了一眼,声音柔柔的:”看看荷花也好。”
她的声音似出谷黄莺,悦耳动听。
丫头先下马车,又扶着陈骤雨缓步下来,来到凉亭,垫了云蒲。
陈骤雨坐下,倚靠在栅栏上,丫头就站在一旁。
陈骤雨的目光突然被一朵孤零零的荷花所吸引,它似乎被排斥在外,花梗上更是伤痕累累,花瓣上还有着抓痕,划痕,花上缀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似一颗颗冰凉的泪珠。
陈骤雨心生怜惜,自己执伞来”到荷花旁,半蹲身子,玉手抚上花瓣,“和我回家好不好?
有风路过,让荷花弯了腰。
陈骤雨欣欣然拔出了荷花,带回了家里,差人在院中安放了一个水缸,再将荷花养在缸子里,放在了离她房间很近的地方,她只需推开窗户,就能望见院中摇曳着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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