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一步步坠下山来,橘黄的霞光炫耀大地,天边的彩霞成群结队,简陋的小屋安着结实的栅栏,院中一从葡萄藤,一方石桌几个圆石凳。一壶刚烧开的茶水冒着热气。几盏精致的茶碗。
夏吱荷坐在石凳上,手搁在桌上,半身重力压上去,媚笑道:“你还有脸回来?”
面前像狗一样跪着的黑衣男人正是宁河边的人,他谄媚的笑,横肉堆上一层又一层,道:“还请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夏吱荷眼如毒蛇般冷,道:“之前留你一命不过是看你可怜还有点用,没想到竟然是头笨猪。”
男人不敢反驳,只敢顺着道:“夫人说的是,小人斗胆请夫人再给最后一次机会,小人以后绝不扰夫人清净,脏夫人眼。”
夏吱荷只是看着他笑,男人不敢抬头,汗如雨下,背被沾湿,良久,夏吱荷开口道:“那便随你的愿吧!”
她从袖间掏出一个小玉瓶,打开倒出一颗棕色的药丸扔给男人,道:“吃了它,本夫人便帮你。”
男人爬过去捡起药丸,放在手心额头冒出冷汗,久久不敢吞下,夏吱荷笑言:“怎么,不敢吃?”
男人苍白如纸,颤着手把药丸吞下,赔笑的看着夏吱荷,神色诡异,夏吱荷点点头,道:“你若敢泄露本夫人,毒性发作七窍流血,”把另一颗药丸扔给他:“拿着滚,这药丸可以暂时使妖妖性大发,无坚不摧。”
男人蹦起来,欢天喜地的连声道谢跑过来。
夏吱荷冷笑一下,有点惋惜又同情,道:“傻子。”
院子突然响起拍手叫好的声音,夏吱荷轻抬美目,疑惑重重,一个男人出现在院里,阴沉柔美却脱俗世然的面孔,完美无缺陷,有两三分美人相,殷红的唇勾起浅浅的笑,身材高挑,奈何瞎了一只眼,戴着眼罩,一条腿微坡。
他戴着斗篷走近,走起路来一坡一坡的,他笑道:“夏夫人别来无恙,”停下又继续道:“夫人还是好手段。”
夏吱荷看见眼前的男人大吃一惊美目瞪大,五官变形,指着他的葱葱玉指抖的厉害,活像吞了一个臭鸡蛋。
良久,吞吞吐吐道:“你……竟……没有死?!”语气里充满不信震惊。
斗篷男意味深长的笑笑,右手搭在左肩上摩挲,道:“托你的福,在下命长着呢!”
时间似乎静止,叶落下也能听见,好一段时间后,夏吱荷终于回过神,接受这个事实,也大大方方道:“说笑了,你来找本夫人干嘛?”
斗篷男不回,只是问道:“夫人可有兴趣跟在下做个交易?”
“交易?”夏吱荷倒一杯茶摔给斗篷男,斗篷男也不客气,稳稳当当接过茶,道:“本夫人没那么多闲情逸致。。”斗篷男忽而笑下,“夫人言重。”
夏吱荷冷哼,斗篷男又道:“在下诚心相邀,夫人拒绝恐怕有伤情份。”
夏吱荷冷脸不说话,斗篷男继续道:“夫人势单力薄与在下联手岂不大增实力?”
夏吱荷咬咬唇,斗篷男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道:“在下愿尽绵薄之力,助夫人心愿得以实现。”
夏吱荷依旧闭口不言,小饮一口茶,垂眸盯着茶水,道:“你以为本夫人没脑子?你我目的根本不同。”
斗篷男“唉”一下,“可都跟他有关,不是吗?”
夏吱荷审视斗篷男想把他看穿,目光灼灼,斗篷男毫不掩饰让其打量,夏吱荷放下茶碗起身道:“甚情相邀难以推脱。”
斗篷男和夏吱荷相视一笑,斗篷男消失在浓浓黄昏中。天边似乎结出夏子燃嬉笑的模样,比一个大大剪刀,又似乎有夙欲在旁边抱剑斜眼冷看他,夏吱荷眺望远方,我不能放弃,夏吱荷捂住嘴垂目哭泣。
曲辞不辞而别回到浅凤的狐狸洞,往日冷清的狐狸洞今日颇为热闹,众多小妖围在洞口,两排站着。一块硕大的芭蕉叶,叶下坐着一位高贵优雅又带冷艳的女狐,玉手捏起一颗葡萄。
席琛在旁边乖乖站好,肉泥挥着白嫩的粗臂扇风,累的满头大汗,水兮坐在下面,朝曲辞一看,浅凤开口道:“小怪物,扇大点。”
肉泥更加卖力,她的嗓音有着生脆,余音绕梁。抬头随便扫一眼曲辞,道:“回来了。”
曲辞走过去抱手凝视她。浅凤无一丝不安,指指席琛旁边,道:“搁那站着去。别碍了我的眼。”
曲辞心里不舒服像压了石头,喘不过气,不回也不动,浅凤好笑看着他幼稚的行为,道:“你挡那,人怎么进来?”
曲辞回头,夙漓在十几米远处,来时他已经安排好胭脂,根据她的意愿,给了她盘缠让她自己谋生去了。
曲辞皱眉,“你怎么来了。”
浅凤呵斥,“曲辞,不可无理。回来。”
曲辞不听,浅凤强行用妖力把他拉过去,封了他的口和妖力,曲辞不能动不能说只能干瞪眼。席琛给他扇风。
夙漓拱手道:“小生夙漓见过夫人。”
“行了,”浅凤摆手,道:“别整这套虚的。说目的吧!”
夙漓开门见山,“曲无言。”
浅凤听了这名字眸子垂了一下,继而向着曲辞道:“无言,挺文雅嘛!”她嫣然一笑,“我虽是个不大负责的阿娘,可终归是我的儿子,旁人怎可轻易指染,你若想近他身,自是需要经过我的考验。”浅凤撮一缕秀发缠在手指上。
夙漓面不改色,平静道:“小生愿受。”
浅凤笑容扩大,“那好,你这小道人可别后悔。过了我这关曲辞随不随你走另当别论。”
夙漓点头。
浅凤素手一抬空中出现一排排针,此针乃玉骨针是浅凤的独门暗器,穿透身体痛苦难耐如万虫噬心啃骨。
浅凤吹吹指甲,“小道人,你可受好了。”浅凤弹出一根玉骨针,那针破风而出穿过夙漓身体。
夙漓捂住胸口往前走两步,浅凤又弹出几根玉骨针,夙漓就是寒风中的野草左右摆动,唇边溢出一丝血,脸上仍无痛色漫出。
浅凤不由自主的笑,“有意思。”浅凤把最后几根玉骨针一并弹出,针如雨挥来,一根根刺透身体落在地上,染着血,逆着光。
夙漓抑制不住一口血吐出,拧着眉弯曲,他风轻云淡地擦拭唇角,细汗密布额头,一缕缕惨白肆无忌惮走满全脸,白到额头。他道:“夫人,可还有?”
浅凤吃葡萄喝美酒,抿唇笑:“自是。”手一招,两排的小狐妖从后面搬出一坛坛一日情砸在地上,“哐当哐当”响不停,曲辞眉毛一抖,痛心疾首的拍胸捶背。真真是铺张浪费,白花花的酒啊!
碎瓷张牙舞爪躺着,块块如血盆大口。锋利的刃已迫不及待想喝血止渴,填饱肚子。
浅凤道:“跪着过来吧,切忌使用道力。”夙漓对着曲辞笑,曲辞摸不透笑中意。
他毫不犹豫跪上去,锥心的刺痛迅速扩张,像疯长的野草爬满夙漓全身,洁净的衣服被血玷污,势不可挡占领领土。
夙漓每跪一步痛便渐渐麻木,深深浅浅的痛时不时刺激夙漓。双膝染上鲜血,拖出长长血路,在光照下耀耀生辉。如在洞口开出一路彼岸,血色美丽妖艳,勾人心魄。
夙漓在众目睽睽下跪完碎瓷路,他撑着身子,想起来却起不来,几次差点倒地,浅凤哀叹,道:“小道人,可还受得了?”
夙漓拿着净生把它当拐杖,勉强站直,若无其事取出小碎瓷,理理散乱头发,轻飘飘道:“夫人请。”坚定的声音夹着虚弱。
浅凤“哎呦”一声,半捂住眼睛,夸张叫:“哎,都不忍看了。”画面一转,浅凤手心出现狐火,熊熊火焰邪恶的大笑,隔着路都能感受到狐火的烫烤,热的人睁不开眼。道:“十道受住便可。”
浅凤十道狐火不带喘气一道道打进夙漓体内,狐火四处乱窜,夙漓紧咬下唇,唇上留下浅浅咬痕,腥甜滑进口中,喉间,引起反胃。握净生的手苍白青筋突出。
过会儿,浅凤满意的笑笑,五指弯曲略呈半弧形收回体内狐火。拍手道:“小道人好意志,你与曲辞的事我以后绝不会干涉。”
浅凤对着曲辞道:“曲辞,慎重。”浅凤扔给夙漓药丸,道:“吃下它。”夙漓眨眼放在嘴里吞下,身上的伤愈合。
浅凤解了封在曲辞身上的妖力,曲辞愣在那,脚有千斤重难移一步。
许是他用情太深,而我不过心安理得接受,从未为他着想两分,亦不会觉得亏他几分。
曲辞心中只此一个想法,心烦意乱进洞躺着,一日情置在空中嘴张酒进。夙漓进来望着他,曲辞半躺道:“夙漓爷先前便说清了,你何必执迷不悟?”
夙漓道:“三三你又胡言乱语了。”
曲辞低头抓头发,“爷不喜拘束,”他将头深埋,再抬头脸焉焉的,“但你待爷不错,且是爷先惹你,日后有用的到爷的地方尽管吩咐。”
“绝无二话?”
曲辞道:“绝无二话。”
“好,”先前与柳未眠的对话浮上心头。
夙漓脸已沉下去,“说重点。”
柳未眠尴尬摸摸鼻,“以退为进。”
看夙漓阴着脸,好言解释:“去自是要去,可曲美人不肯回来,你趁早收手回来,让他对你承诺有求必应便可。”
夙漓瞳孔有了色彩,激动站起来,柳未眠笑着说:“不错吧!”
夙漓掩住笑:“唯有这个勉强能用。”
柳未眠:“……”
夙漓忆完,习惯摸出糖,想剥给曲辞吃,刚剥好,他猜透他想法,默默拿过。
夙漓愣神,缓道:“既然如此,夙漓就不打扰三三了。”
招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