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神

帝殇死前，我专门去见了他一面。

我又和他讲了老一辈的故事。

“你知道么？”我说，“你母亲当初生了你之后，就死了。”

他已经知道他的死期，仿佛一切都淡然了，虞洛华已经被他安排了出去，到时候对外宣称她一并殉情。

他抬起眼来，却说起另一件事：“我死后，她会记起我来吗？”

我差点气笑了。

“当然会记起你来。”我说，“然后一生孤独下去。”

“那就好。”帝殇的性子，是不愿意看着洛华和别人在一起的。

“你和你父亲倒是非常不一样。”我那句话本来是隔应他，不想只得了一句“那就好”。

他这才注意到我疯狂的暗示。

“方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他终于切入正题，我扬起一抹笑。

……

“你的意思是……”帝殇晃了晃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目的已经达到，我也不回答他的话，起身离开。

“你好自为之。”我只留下这么一句。

“啊――”帝殇长啸一声，叫住了我，“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吧。”

扬了扬眉，我但笑不语。

“姜梨笙！姜梨笙！姜梨笙！”他一遍一遍，唤着我的名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这么狠！”

我看到他痛苦，只觉得心中快意。

不想他的滔天怨气，却引来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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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笙离开皇宫，天空突然雷霆大作，电闪雷鸣。

梨笙抬头看天，眉心开始跳动。

一道雷毫无预兆的劈了下来。

梨笙一惊，脚却像是被钉死在地上一般，半分不能动弹。

她的瞳仁里映射出那道惊雷，乌云背后，像有人影。

梨笙冷笑，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身体里突然爆发出一股气势，将那道雷逼退。

九道雷霆接踵而至。

梨笙神色微凛，千钧一发之际，她被人勾腰揽起。

玄玖到了。乌云背后的女人身形显现出来，银衣银发银眸，绝世之姿。

“帝凤岚。”梨笙挣开玄玖，看向来人。

梨笙眼中露出轻嘲：她与帝凤岚乃是一体，她造的孽，怨力也会投在她身上。

“怎么？不敢亲自来？”她一眼看出来这只是一道投影。

“随我回去。”帝凤岚好看的眉头一皱。

“回去？”梨笙冷笑，“囚池么？”

帝凤岚叹了口气：“母神大人已经回来了，我们合一。”

“合一？”梨笙仿佛被踩点痛处，“是你不要我，是你囚禁我，那么那么久，困于一池之内，现在你就这样？”

“是你不要我，现在一句合一，就想抹杀我？”梨笙怒道，“这就是你凤神大人的威严么？”

帝凤岚没说话，素指一点，梨笙烈火焚身。

梨笙受了净火焚烧，死死咬牙，不肯发出痛苦的呻吟。

“适可而止。”玄玖朝向梨笙一点，梨笙，灰飞烟灭。

“你为什么帮她？”帝凤岚蹙眉。

“不然呢？”玄玖轻轻地说，“帮你吗？”

“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帝凤岚开口。

“你在下界待够了吧。”玄玖道，“再不走，我就只能送送你了。”

帝凤岚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的身形逐渐消失。

玄玖叹了口气。

时间又开始流动。

他摊开手，掌心一粒红尘。

这里是不能待下去了。

暗自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这周围，轻轻道了一声：“再见。”

再也不见。

她做了那么多事，可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离开她。

这世上的情情爱爱，从来没有哪个人对，哪个人错。

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最后的结果，是参与者共同铸就的。

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但凡有一个人选择放下，这孽缘啊，就不会继续。

因已经根深蒂固，果还会继续结。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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