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罚

林婉虽是答应，论位分低了这金贵嫔一等，但也没必要下跪行礼，如此恭敬周全。

沈怀妆看了眼，忽然想到林婉就住在这金贵嫔宫内。

她正想着既是同宫嫔妃，怎的还如此分卑贱之序。

可刚一出神，没来得及跟上林婉行礼，只剩独她一人站立在金贵嫔面前，就被贵嫔身边的大宫女呵斥道，“哪来的没眼色的东西，见了我们贵嫔娘娘竟然不行礼？！”

沈怀妆一愣，这次意识到自己此刻身上穿的的宫女衣饰。她看了一眼林婉，连忙走前去跪了下来，“娘娘恕罪，是奴婢冒犯了。”

直到跪下之后沈怀妆余光瞧见林婉的神色，才发觉自己似是闯了祸。

宫里人人都知晓贵嫔性子跋扈，对林婉这等不受宠又身份低微的后妃看的连婢女都不如，此刻若是是将沈怀妆认成了林婉的人，那止不上又要折腾出什么来。

林婉伏跪在地上，略有些紧张的看了沈怀妆一眼，用嘴型说道，“别管我，你先离开……”

可还没等沈怀妆瞧清楚林婉的后话时，果不其然，金贵嫔就朝前走了几步，绣着云纹的鞋面映入沈怀妆的视线。

她呼吸一滞，连想着脱身的意识都在此刻消散，只剩下了那莫有的紧张和局促。

周围似是安静了几秒，沈怀妆就听见头顶传来略带几分不屑的话音，“这贱婢是你的人吧？”

林婉顿时浑身都颤抖起来，指尖被捏的发白，但却没有开口说话。

隔了几秒，贵嫔又道，“怎么，还不承认？”

“光天化日之下站在本宫的门口挡了路，见了本宫不行礼，还忤逆不言。”

她那双秀鞋再次露入眼帘，沈怀妆隐隐瞧着有些不对，紧接着，金贵嫔的脚就毫不犹豫的踩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痛感从指尖涌上头皮，沈怀妆睁大眼睛，连说话的意识都被刺痛感消散。

她皱着眉头，紧紧咬着牙关，听到金贵嫔比贵妃还要得意忘形的声音，“婉答应，你罪孽不小啊。”

说话间，甚至用力蹂 躏般将沈怀妆的手指研磨了几下，沈怀妆忍不住趴在地上，半条胳膊都开始打颤。

林婉看到金贵嫔的脚踩上沈怀妆的手指，顿时慌了神，这一刻才哭着出声求饶，“娘娘，娘娘求您放了她吧，臣妾甘愿受罚的……娘娘她是无辜的啊……”

她爬过去想要抱住金贵嫔的脚，却被她一脚踢开，贵嫔身侧的太监也顺势将林婉一把拽过去，沈怀妆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只觉得手指上几乎已经没了知觉。

莫名的，鼻子开始酸了起来，眼泪也再也忍不住般，慢慢顺着脸颊掉落。

巨大的委屈感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她的手指几近失去知觉，却还是不肯说一句话。

林婉的哭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这皇宫之中后妃教训下人也再寻常不过，沈怀妆咬紧牙关，愣是不肯吭声。

贵嫔身后的婢女道，“娘娘，不如将这贱婢罚跪几个时辰送去慎行司吧，左右也是婉答应御下无方，与您可无半分瓜葛。”

听到这话金贵嫔才笑了一声，抬了脚离开沈怀妆的手指，沈怀妆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发抖，见她不再折磨，第一瞬间是想到怎么脱身去找小蝶。

可半晌后，她又憋回眼泪。

……她若是走了，林婉也一定会被受罚的。

沈怀妆艰难的动了动已经露出血肉的那只手，转头看了一眼被人拽着不能上前，却崩溃大哭着的林婉。

算了，就这么一次。

她不能让婉婉也同她一样再受折辱。

沈怀妆有些艰难的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握着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左手，忽然对上金贵嫔的面庞，莫名笑了笑。

贵嫔倒是没多大意外，只是她身边的宫女见沈怀妆的神色平淡，忍不住呵斥骂道，“贱婢，娘娘没让你起来，你竟然敢如此放肆！”

说着，就抡圆了手臂，想要一巴掌扇过来。

林婉在一旁看着心里一惊，连忙挣扎喊道，“阿愿！”

沈怀妆下意识闭上眼，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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