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恂脸色未变,心上恨得发颤。武校尉不屑,把人一推,刀随手一扔,“个老不死的……”
孙世倒在面前,张嘴无声,溺水一般吐着鲜血,程恂怔怔看着,欲作怒反抗,抬头见刀刃正搁在孙欢儿的脖子上。他记得孙世在山洞里下跪求人的样子。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那么主动地给人跪下,恨不的把胸膛剖开叫人看看自己的心。
程恂不是多情善感的人,但见了也十分不忍。
他也记得孙欢儿的故事,知道了她现在的处境,横也竖也,不能再有谁出事了。他不再动,更不想让她们为了自己冤死。
武校尉的石头仍抓着,站在程恂面前,死挡住他眼前空地上那燎亮跳动的篝火。目中暗夜。
扬起手,就是重重一击。
他闭着眼闷哼一声。分不清流进脖领里的是汗还是血。
天色虽晚,耳边却总有蝇虫的嗡声。陈银镜刚睡着没多久,就被闹醒了。“烦死了!这怎么睡嘛!”她站起身,气愤地走来走去,篝火对面的双胞胎睡得正香(在她看来是假睡),“你帮我把这些虫子都杀了!”她对项娥说。
铲灭一群西沧流氓没多久,项娥衣服上的血迹还没洗去。她很认真地擦自己的剑,只正色略了陈银镜一眼。
“它们不会咬人的,只是见了光才飞来。”
“我不管!这根本就睡不着,”陈银镜坐在地上娇声地哼哼唧唧,“你答应要把我送回家的,你得帮我!”
“我答应送你,可不是给你当牛做马。”说着,项娥把外面的长衫脱下。
陈银镜害羞地捂住眼睛,“你、你这是做什么……”
项娥愣了一下, “衣服这么脏,我去洗一洗。”
“你也、你不怕那些男人看见么!”
她淡淡一笑,“都是一起长大的,”然后从包裹里拿了件外衣,给陈银镜扔过去,正扑在她脸上,“夜里冷,再盖一……对不起,我没看到……”
陈银镜鼓着腮帮子扯下衣服,哼了一声,小声说,“谁要你的臭衣服……”手上却缓缓把它披在肩膀。看着项娥朝河边去的身影,再环视周围鼾声如雷的男人,头枕在项娥的包袱上躺下了。火光热热的温着她的脸。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说话,她闭着眼睛仔细听,是唐诒武的声音。
“还说什么,走啊!”
项娥柔声道,“还是先和农帮主说一下。”
唐人怀也醒了,“怎么了?”
“娥妹看到有一群官兵欺负老百姓。”
陈银镜眯着眼睛偷看,这三个人围在一起商量对策,项娥半跪在地上,手很熟练地搭在膝头,极利索轻巧的动作。
唐诒武起身,走到另一棵树下,“靖芙。”他晃晃睡梦里的人,唐人怀也走来轻声道,“农帮主。”
农靖芙困倦地“嗯”了一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项娥轻轻抬起陈银镜的头,从包袱里拿出件外衣,再轻轻放下。陈银镜睁开眼抬头,她正准备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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