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的镂空窗被封死了,壁上连帘子也没有。空气的交汇靠乘客头顶上方木板细微的开合换气。马车厢内弥漫地烟草气肉眼可见地向上飘,同时将车内沉朽的旧气吸出。而新鲜空气不知道从哪里进入,况玉坐在车里用屁股的酸痛推测里程,大约有三十里的样子。
三十里,已经驶出了都城最外的范围,进入了只有平坦大路的地界,而从正南门出发则是去林山的方向。
况玉能明显听到马车外随行的打灯丈侍从停下了,他们正式走上上山的路,上坡路的细小石子颠动木车轮咯吱咯吱响,但车厢内坐着躺着的三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辆车虽然方方面面都在防御外面的不利因素,但基本的乘用舒适型没有糊弄。
……
这是况玉与少公卿见面的第一天,两人都嫌对方麻烦所以谁也不理谁。
武帝全瞧在眼里,他清楚的很,自己问况玉那句少公卿如何?还没有答复,但也不需要答复了。飞火刺客没有不受皇命的理由,只希望这小子不要太过激……
“你可以将刀拿出来了,待会送走几个人也不是什么罕见话了。”武帝抽着烟说。
“有什么人敢截驾?”况玉说。
“嗯……”武帝哼声被拉地很长。
“谁要截架?谁敢截?”驾车的何公声音变尖了,但服侍武帝这么多年他也染上了些许睥睨气:“待会只不过……”
况玉心说跟你们打交道还不如跟熄灯人老家伙说笑话呢!一句话非得隔半天补上下半句的习惯好像你们的舌头都是贞操黄花女舍不得露舍不得那什么……
况玉的话算最古老的吐槽前身,他心里刚产出的吐槽未冷,拉车的马突然像看见了世界上最骚气的母马一样疯起奔跑,车架与马匹之间的软皮带被疯跑起的马拉地紧绷。
少公卿双臂紧撑着椅子副手让身体保持平衡,而武帝躺着的姿势反不受其影响。
这种时候当老爹的不应该让女儿躲进怀里吗?可武帝好像没事人一样。
“我出去看看。”况玉抓起后背的刺客刀顶着越来越陡的车厢歪斜打开了厢门……
马车厢门打开一个囫囵大小皮球一样的玩意从况玉脚下滚了进来。况玉反手将刀鞘甩开,刀刃一半出鞘一半藏在鞘中,刀鞘末端啪嗒一下止住了滚动的皮球,少公卿离地面皮球最近,她好奇地看了一眼,温柔的月光石光芒却照出猩红色未瞑目的老头子脸来。
何公的头被不知名玩意切了下来。红色的血已再难从他头颅里迸出,刚才况玉推开厢门时有一个极其低的声音,想必那就是何公剩下的身体部分。
况玉合上厢门同时用后背抵住,他表情凝重看着武帝。
“行踪暴露了,最可怕的事。本来以为能不招眼光的。”武帝把自己披着的白色长衣给少公卿,他闲庭信步走近况玉,身体似乎并不受此刻歪斜的车厢影响。
“我决定让你带少公卿走,去北疆沙基辅罗公国。”武帝顺脚把何公的头踢到了另一边,这头号阉人的头在木板面上滚出一道曲折的血痕。
武帝的脸第一次对着况玉如此地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注重你们吗?因为我也是刺客出身。皇家其实是被无数刺客鲜血堆出来的红王座……”
况玉甩掉刀鞘,他同样顶着武帝的眼睛:“这种时候我们再谈血啊肉啊什么的,不怕吓到您的少公卿吗?”
武帝眼睛微迷,下一秒却笑了出来:“你关心她最好,实际上你只要带她离开中原九州就行了,我不管你要为她怎么样,只要不埋没了身份你想怎样就怎样。”
马车即将崩溃之际,车厢内两个男人彼此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况玉这时真想称赞武帝话术高超,不埋没少公卿身份然后随意安置或者拥有她?你这个前提让后面的条件形同虚设,我根本没有动力替您卖命完任务啊!何况这小母老虎不知道随谁,我可拿捏不动她。
……
马车打开,况玉可以看见山间窄道一边是极高的峭壁悬崖,连颗树都没有,万一这六匹马性子野到不要命了,那么这车上的皇帝就成了第一个做车摔死的皇帝。
况玉用嘴巴咬住刀柄手里拿过六把缰绳,没想到何公临死之前还把缰绳固定在了车夫坐凳地下,真为难这奴才对武帝是心了。可况玉一想到这老家伙房里的女人几十个时又没了那个对死人感伤的心思了。
后面的厢门打开,武帝在况玉耳边顶着山风说:“马匹是受惊了,它们在害怕什么!缰绳不必牵,这些家伙认得那地方,我们只管拔刀!”
况玉心说我们?
对了,刚才皇帝说他祖上都是刺客……
刺客皇帝闻所未闻,况玉松开手里的缰绳右手拿下嘴里的刀柄,他翻了个身上了马车厢顶,左手手指铁指甲无声地从手腕上的机关滑出,五个锋利的铁钩抓进车厢木头里,况玉稳定身体后,伊吹法的感知领域阔出,周围快速消逝的景色都变成了背景。
武帝在车厢内保护少公卿,而第一道壁垒也是最重要的壁垒在马车厢上闭上双目听风呼啸。
(女爵的回忆,补充正文的篇章)
刺客王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