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

姚池：“哦？什么蹊跷？”​​

姚池看向摩里寿。​​​​

摩里寿：“他没去医院，子弹没有上交勘查处。”​​​​

姚池轻吸雪茄，烟雾缭绕：

姚池：“立刻秘密搜查杨清源的办公室。”​​​​

摩里寿：“处长……这等明天万一被杨副发现了，我们恐怕没法交代啊……”​​

摩里寿犹豫道，他想起杨清源抗日时，身法凌厉，两把勃朗宁百步穿杨，枪枪命中敌人太阳穴和心脏。在北岭山阻击战中，日本人吓破了胆，身为军统四大杀手的摩里寿也是心有余悸。​​​​

姚池：“摩里寿，你害怕他？”​​

姚池眼神威严，像要穿透摩里寿。​​​​

摩里寿低了低头，马上否认：

摩里寿：“处长您想哪去了，我是替咱们情报处担心。”​​​​

姚池：“立刻去办，少操那份闲心。”​​

姚池不耐烦的催了句。

摩里寿：“是。”​​

摩里寿领命离开。​​​​

姚池：“摩里海，跟我去趟监听室。”​​

姚池起身弹了弹烟灰。​​​​

摩里海：“处长，昔华街15号的监听器探测不到地下室的声音。”​​​​

姚池：“我知道，不是还有地上的记录吗，走，去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姚池戴上军帽，率先推门而出。​​​​​​

二十点五分。​​​​

夜色深沉，风雨吹落了许多杨公馆的梧桐树叶，雷声隆隆。​​​​

刚洗完热水澡，敖寸心裹着杨戬的浴衣慢吞吞出了浴室，他的衣服有种太阳和香皂的气味，干净的就像新的一样。​​​​

但是，衣服好大，敖寸心挽了好几下袖口，腰间绸带系的很紧，她提着浴衣一边好奇打量着杨公馆，一边下了楼。

厨房传来饭菜的香气，敖寸心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顿时感到饥肠辘辘，她寻着香菇炖鸡的香味站在了厨房门口，探头往里张望。​​​​

杨戬正穿着黑衬衣，戴着黑围裙，优雅的炒菜。​​​​

杨戬看了眼门外探头探脑的人儿：

杨戬：“你先到沙发上坐会儿，饭菜一会儿就好。”​​​​

敖寸心：“哦，哦。”​​

敖寸心点点头，又问道：

敖寸心：“你干嘛不叫饭店服务员把饭做好了送来？”​​​​

杨戬：“如果被人发现，一个陌生女人在昔华街事件当天晚上，突然出现在杨公馆，对保密局意味着什么？”​​

杨戬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敖寸心：“你很怪我？”​​

敖寸心有点委屈，但她不介意杨戬那九曲回肠的深沉心思，知道他的初衷就足够了。​​​​

敖寸心裹着庞大的浴衣挪了进去，熟络的从柜子里拿了碗筷，冲面如冷霜的杨戬笑了笑：

敖寸心：“我帮你。”​​​​

杨戬：“你出去等着。”​​ ​​​​

杨戬避开敖寸心的殷勤，把她手里的碗筷用右手接了过来。

……​​​​

敖寸心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的一架钢琴出神。​​​​

饭菜热气腾腾的端了上来，敖寸心抬头看着杨戬右手端盘子，右手盛饭，左臂僵硬的垂在身侧，敖寸心站起来，小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餐碟，皱眉看向他左臂：

敖寸心：“你的伤……”​​

杨戬：“不碍事。”

杨戬截过话，随口回了句，示意敖寸心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

杨戬神色冷淡，只顾吃自己的，看也没看敖寸心一眼。敖寸心内心张牙舞爪，好你个杨戬，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这张冰块面具能带到什么时候，走着瞧，哼。​​​​

敖寸心把国#共决战，把保密局和共#党，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她在杨公馆，她眼前只有这个她曾错过的男人。​​​​

后来，敖寸心才觉当年的自己是如此天真，在破碎的家国里，孤独的做着爱情迷梦。

杨戬一直站在梦的尽头，等她一步步成长，等那五星红旗绽放的花季，迎来新中国的春天。

然而，她没料到，那并不是属于他们的春天。

两人吃完后，杨戬开始收拾碗筷，淡淡道：

杨戬：“这里的房间，你该逛的差不多了，选一间去休息吧。”​​​​

敖寸心：“哎杨戬，你受伤了别蘸水，我来洗碗。”​​

敖寸心主动端起碗碟，下意识脱口而出杨戬的名字。​​

敖寸心：“干嘛这样看着我……？”​​

敖寸心被杨戬猛然回头吓了一跳，又被他锐利深沉的目光盯得窘迫起来。​​​​

杨戬：“谁告诉你的？”​​​​

敖寸心：“什，什么？”​​

敖寸心呆呆端着一摞碗，愣愣看着杨戬。​​​​

杨戬：“这个名字，谁告诉你的？”​​

杨戬声音低沉，注视着敖寸心，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

敖寸心感觉自己被杨戬强大的威压抑制的喘息不得，委屈道：

敖寸心：“我看到你左臂伤疤才认出来的你，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现在比小时候还像冰块……”​​​​

杨戬：“以后不要叫这个名字。”

敖寸心歪头笑着看了眼杨戬，端着碗碟进了厨房，嘴里喋喋不休道：

敖寸心：“那叫你什么啊？杨副站长？不行，太官方了。清源？不行，太陌生了。清清？源源？啊呀，太肉麻了……”​​​​

杨戬：“够了。”​​

杨戬头疼的放下菜碟，

杨戬：“你能不能安静点？”​​

敖寸心：“哦……”​​

敖寸心乖乖应道，默默低着头洗碗，手里的碗又被杨戬抽出来，

杨戬：“我来，你出去吧。”​​​​

敖寸心：“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敖寸心转头看向旁边低头刷碗的杨戬，他左臂动作十分缓慢，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然而，他依然坚持自己刷碗，不让敖寸心动手。​​​​

杨戬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他不能让敖寸心对灌城有丝毫留恋，他要把她推的远远的，推向解放区。​​​​

敖寸心之于杨戬，就像暗夜里那抹跳动着的火热的红，她刚刚闯入杨戬冰冷的世界，就要悄悄的退场。​​​​

做为“天眼”，杨戬推离过无数人，那些人因为他的冷酷疏离而得救，杨戬心里是快慰的。​​​​

只有这一次，他感到晦涩而艰难，一个人在孤冷的黑夜里走了太久，他太想拥抱那抹炙热的，为他跳动着的火焰。​​​​

可是，每当这时，杨戬心底就会涌出难以忍受的悲伤，他连一个安全温暖的家都不能承诺，又拿什么去珍藏敖寸心的真挚和灵魂。​​​​

所以，他没资格得到这些，或许和敖寸心的际遇，只是他飘渺性命里的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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