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下

第七章 月下

洛川城中，一轮明月姣姣，映着皑皑白雪，正是银装素裹，晶莹世界。白虎节堂上，越千霜披着玄色白熊披风，独独坐在屋檐上，望着远山烽火，犹如一只孤独的鹰隼。

祝若笙知道，越千霜不开心的时候都会自己找个高处的地方独自呆着，即便是她，也无法在这种时候打搅她。

忽地月下花树中走出一个青衣银发的华服公子，面如美玉，气度高华，正是白永羲。

祝若笙心里漏了一拍，缓缓低下头，平复了一下小鹿乱撞的心情，方才抬头问道：“羲王这是······？”

白永羲以手止唇，示意噤声，转身跃到房檐上，走到越千霜身后立着。

祝若笙不敢多看，赶忙离去，顺便遣散了附近诸人，不知为何，明明没什么的事，自己却觉得心虚。

月光洒在越千霜紫色的头发上，给整个人镀上了一层白霜似的光晕，更显得她茕茕孑立，孤独凄楚。

白永曦从没见过这样落寞的越千霜，在他的印象中，越千霜是一个元气勃勃的英勇少女，如果她是男子，白永羲还可能会与她结成生死兄弟，或者成为一辈子的宿敌。

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一个时时面临战争与死亡的女孩子。可是她坚强地承受住了一切，每次白永羲看到她，都能感受到她扑面而来的阳刚气息，那亮晶晶的金色眸子，无论多么寒冷的天气都永远释放着充满希望的热切的光，让人心中安定，仿佛受到了她的庇佑。

事实上，云端人都无时不处在霜虎的庇护之下，那是历代霜虎的血肉铸成的云端最强军事壁垒，没有越家军历代的拼死搏杀，也就没有云端帝国的歌舞升平。

但此时立在白永羲面前的霜虎，却只能孤零零地蜷缩在屋顶自舔伤口。

白永羲决定做点什么。

你没有错。”白永羲轻轻说道：“保护弱小的姐姐，坚持心中的真相，你做得很好。”

“······谢谢。”

“······”白永羲走进越千霜，发现她一向红扑扑的脸蛋有些发青，想是被冷风吹着了，便道：

“天冷，要下去吗？”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白永羲想起白锦锦的话：想很快的安慰一个人，抱抱她就好了。

于是白永羲张开双臂，从背后拥住越千霜，越千霜一惊，几乎要从背后把白永羲踹出去，可是突入袭来的男子体温和一股浑厚的雄性气息让她全身发软，一时居然痴了。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结结实实落在白永羲怀里，那温暖的怀抱和温厚的气味让她贪恋，原本冰凉的身体也渐渐回温。

“你是一个优秀的将军，”白永羲在越千霜耳畔说道：“你勇猛无畏，赤胆忠心，有你，是云端的福祉。”

谢谢。”越千霜阖上眼睛：“暖多了。”

不管是身，还是心。

“不客气。”白永羲脸上一红，便想放开，谁知越千霜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能······再支持我一下吗？”

越千霜没转头，白永羲能看到她耳朵根有些发红。

“嗯。”

他从正面拥住越千霜，将她放在大腿上，搂在怀里，解下越千霜的披风将两人裹住。

越千霜搂住白永羲的腰，把脑袋埋在白永羲宽厚的胸膛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只小猫，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伯父搂着她，不断的拍着她的背脊，不断温柔地安抚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千霜，别怕······别怕，有我呢。”

白永羲此时才发现，原来云端护国大元帅的身体是这样纤细，这样娇小的肩膀，这样纤细的腰身，这样冰凉的身体，是怎么在十八岁的年纪里，撑起整个云端帝国的安危。

霓裳上将台，高乎？悲乎？！

越千霜渐渐蹭上白永羲的颈窝，把他冰了一下，白永羲随即把她搂得更紧了些，此时明月中天，霜华遍地，唯有房上一对青年男女厮守出一点温暖。

两人就这样依偎了一夜，直到东方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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