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柳依依

第四章 杨柳依依

那少女正在蹁跹起舞，回头见有陌生人闯入，登时呆了，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微微有些颤抖，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是谁，半响，才怯生生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越千霜！你叫什么？”

“我······我叫越千鸿。”那少女有些犹豫。

原来是自己人，越千霜开心地扑向那美丽的小姐姐，那少女一声惊呼，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慌乱中她失手碰掉了琴桌上的七弦琴，那七弦琴砸将下来，眼见就要砸到少女娇嫩的脸蛋上。

“砰！”砸得很结实的声音，嗯，很结实。

少女并没有觉得疼痛，她看到的是越千霜傻乎乎的笑脸，那七弦琴还架在她的小脑袋上。

“你！······你疼不疼啊···”越千鸿赶忙把琴拿开，纤细的小手轻轻抚摸越千霜的后脑勺，女童的幼发碎碎软软，非常舒服，那脑壳硬邦邦的，并没有鼓起包包，越千鸿还是很小心地抚摸着越千霜的小脑袋，鼓着樱桃小口给她细细地吹气，越千霜舒服地眯起眼睛，也就不打算解释她其实一点儿也不疼的事实了。

越千霜搂住越千鸿纤细柔软的腰肢，把小脑袋埋在她尚未发育却十分柔软，透着芬芳气息的胸脯上，啊，小姐姐的身体好软好香啊，和母亲怀里一样舒服，可是却比母亲还要娇嫩柔软，越千霜心里像舔了麦芽糖，甜丝丝的。越千鸿一时间手足无措，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对自己异常亲热的人，她觉得两个才见面的人不应该这样亲密，可是自己心中似乎又隐隐有些高兴，真是哭笑不得。

越千霜好奇地打量起顶楼来，惊奇地发现这层房间居然有无数亮晶晶的好东西：手边有一架小叶紫檀的梳妆镜匣，上面通透刻出一对并蒂莲花托举着精致的琉璃镜，镜中映出两个拥在一起的女孩儿的面庞，真如两朵鲜花儿似的娇俏。匣子分作三层，两层打开了，里面散落着各样华丽的珠宝，有龙眼大的西域夜明珠做成的耳环，有用长长的珍珠玛瑙串联着红玉莲花、八宝东珠，结作吉祥结的璎珞，还有一套用黄金打造，嵌着各色宝石的舞娘首饰，越千霜摇晃着起那只玲珑脚环上的金色铃铛，清脆好听，便拿在手上不松开了，越千鸿却柔声说道：“你把铃铛放下，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越千霜笑道：“不要！你先唱歌，比铃铛好听我才还给你。”

越千鸿轻轻叹了口气：“我唱的最多的就是这一首，母亲常常唱给父亲听，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听，你若喜欢，就把铃铛还给我，好不好？”

“你先唱，先唱！”越千霜玩着脚铃，眼神刁滑。

越千鸿无奈，深深呼了口气，望着窗外依依的杨柳，夹杂着樱花粉白的花瓣，想起每到父亲离家征战，母亲倚在门口，深深的望着父亲那飞扬的紫发，渐渐远去的魁梧的背影永远都会轻轻吟唱着这首歌儿：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越千鸿反复吟唱着这节旋律，她已经痴迷在母亲吟唱时的忧郁里，母亲总是反复吟哦，迷离地望着院中的杨柳，遥遥的望向西方，日复一日地等待，祈祷父亲归来······

越千霜也痴迷了，她被越千鸿温柔到沉溺的眼神陶醉了，望着这对美丽温柔的蓝眼睛，越千霜觉得能有谁能被这样美丽的眼睛，用这样美丽的神情注视，实在是一件太幸福的事情，可是她一想到还有别人可能享受到这双眼睛的凝视，心中又窝火起来，不由得嘟起了小嘴。

越千鸿悠悠回神，望向怀里的越千霜：“你喜欢吗？”

“不喜欢！”

越千鸿有些懵。

“说了喜欢，你就不会再唱给我听了！”

越千鸿哭笑不得：“我倒是想再唱给你听，可是你不能总呆在这里呀。”

“你能呆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你这里漂亮，我喜欢你，我就住在这儿了，你天天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越千鸿苦笑道：“这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不该留在这儿，你快去找你的妈妈吧。”

“那你带我去找妈妈！”

“我出不去呀······”

“我从门缝里钻出去，叫人给你开门！以后你到我家里住吧！”

“他们说我身上有邪恶的妖魔，不许我出去。”

“什么？！”越千霜震惊了，她不相信这个仙女一样的姐姐身上会有什么妖魔，她固执的扒在越千鸿身上不肯下去：“骗人！骗人！我们是白虎家族，专门吃妖魔鬼怪，你要是妖魔，为什么不吃了你？你叫越千鸿，我叫越千霜，我们都是白虎，是战神，白虎怎么会是妖魔！”

“我不知道······”越千鸿低下头：“父亲死了，他们说父亲被妖魔害死，就把这座塔锁起来，我······再也出不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越千霜的小脑袋想不明白，什么妖魔鬼怪，她只知道不能把这么漂亮的小姐姐锁在屋子里，自己再怎么调皮捣蛋母亲都不会把自己像兄弟们一样关进小黑屋，何况这样纤细美丽的小姐姐！

“不怕！我带你走！”越千霜拍起胸膛，管他的，只要她滚到母亲怀里狠狠地撒上一回娇，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她喜欢这个小姐姐，她要她！

越千霜猛扑上去，在小姐姐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好滑呀，香香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这就叫人来接你，你等着，你一定要等我啊！”

越千霜从少女曼妙的腰身上滑下来，一溜烟兴冲冲向楼下奔去，不时楼下就传来“咕咚！咕咚！”滚皮球的声音，越千鸿担忧地捂住了嘴巴，忙伸出头往楼下去，只见越千霜摸摸头又生龙活虎的往下飞奔了起来，只好无奈笑笑。回身望到窗外依依杨柳，她又想起了母亲等待父亲时那忧愁深情的模样，不由黯然了下去。

“好吧······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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