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五

强秦入侵韩国时，张勇主动请缨，支援前线。张勇不但身高臂长，力大如牛，他还头脑机敏灵活，精通兵法，常为官长们参谋。因屡建奇功，在军旅中青云直上，三五年便成了韩军的中级将领，令秦军闻风丧胆。

秦军将帅经周密策划，大施反间计，不惜重金贿赂韩王朝中主和派的领袖人物，诬陷张勇叛国投敌，为秦内奸。

韩王安素无主见，轻信奸佞谗言，将张勇从军中调回，处以死刑。念其祖上五世相韩的丰功伟绩，行刑前召见张良，让他兄弟二人见上一面，以体现君王的情深意厚和大恩大德。

张良自然不相信弟弟会是叛国投敌的内奸，然而君命难违，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痛哭流涕地与胞弟诀别。

张勇昂首挺胸，视死如归，劝哥哥不要伤心落泪，天理昭昭，是非自有公论。他叮嘱兄长，自己死后不葬，以告诫天下民众，昭示后人。

安葬了弟弟以后，张良再也不能沉默了，他要训练支精干的武装力量，以御强敌，保卫韩都，为死难的弟弟报仇，为全国死难的将士报仇。

相府有僮仆三百人，他们都是被收留的孤儿和社会上乞讨流浪无着的青少年。另有其他达官贵人的家丁、奴仆和闲杂人员，共有一千多人。

他根据秦地处西北高原，山多水少，人人都是旱鸭子，而韩地处平原，河网港汊密布，水面辽阔，个个善游的特点，开辟了许多港湾和湖泊，用来训练水兵，以扬长避短。陆军练各种拳法和枪刀剑戟十八般武艺，水兵则练游泳、操船和水上战斗。他将思想素质高、身强体壮、无牵无挂的热血青年组成敢死队，进行特殊训练，随时准备挥洒热血，为国捐躯。

在韩都阳翟，私人办团练、办武装，以敌秦寇者还有几家，但操练水兵，张良却是独树一帜，令人赞赏。

镜湖是张良训练水兵的重要基地，水深浪急，波涛翻骇，昼夜澎湃轰鸣。有一个半岛深入湖中无见许，该底细而长，前端撅起，颇似大象的鼻子，以状取名，唤作“象鼻岛”。岛上林深草茂，荆棘丛生，蛇蝎出没，极其荒凉，很少有人出入。

盛夏一日，张良指挥游击队员将数百名秦兵引至象鼻岛上，先与之捉迷藏，左右穿插，里外周旋，待秦兵布满整个象鼻岛时，一声呼啸，隐藏在密林深处和潜于湖中的水兵们分冒了出来，形成了四面合围之势。

秦兵一则不熟地理，蒙头转向，像掐了尾巴的蜻蜓，四处乱碰；二则寡不敌众，面对强大的声威，一个个像缩头乌龟，毫无任何战斗力；三则全是旱鸭子，不习水性，面对这茫茫镜湖，早已晕头转向，昏昏沉沉。

训练有素的张良水兵，对付这样的敌人，犹若筐中捏烂柿子，稀软流汤，哪里还需要什么力气。战斗之初，秦兵还能拼搏一气，但很快就死的死，伤的伤，溃不成军了，最后全都被赶到了镜湖的岸边，被逼进了湖中喂了乌龟。

张良指挥的抗秦游击队，在一系列的抗秦斗争中，这是战果最辉煌的一次，全歼了秦军一个小分队的数百名官兵。为了欢庆胜利，他们在岛上开起了盛大的篝火晚会，就地野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载歌载舞，尽兴方散。

俗话说：乐极生悲。当张良兴冲冲地回到家中，欲向母亲报告令她老人家振奋的战果时，不料相府刚被秦兵血洗过，他面对的是房屋被焚，财物被劫，奴仆散尽，柜倒箱翻，狼藉不堪的情景，最让他痛心疾首的是母亲、姐姐和一家数十口亲人全都倒在血泊里。

他难以承受眼前的景象，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扑向母亲，当即气绝。众人见状，急忙围拢过来。有经验的老者挤上前去，伏身先掐人中。不知过了多久，张良渐渐缓过气来，大家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让他安卧静养。

这个时候的张良，哪能安心养病，他必须强撑着爬起身来，料理母亲和众位亲人的丧事。直到数十口亲人入土为安，他才一头栽倒在床，大病了一场。

病愈后张良将家产全部变卖，离开了他生活了十几年的郑城准备拜师求学，张良最终在陈地安置，师从一位儒士。

春去秋来，张良已在儒士门下学了一载，这天，先生把张良叫到自己的房中说道：“在我教过的学生中，还没有遇到像你这样聪明刻苦、富有抱负的。我所懂的，差不多都已讲完了。人生短促，你不必空耗时光了，还是另请高师吧。东夷的仓海有我的一位好友，现在是秦朝一名官吏，人称仓海君，他与你有同样抱负，对你可能有所帮助。”

此时的张良也有另拜高师的意思，只是一年来与这位先生朝夕相处，讲礼说道，纵谈国事，志趣相投，不觉有些难舍难离，便跪下叩头道：“一年来，先生倾囊教诲，学生受益匪浅，终生不忘。承蒙恩师指点，学生愿求仓海君指教，待成就了大业，再回报恩师。”

张良挥泪告别了先生，背起行装，朝东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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