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条清澈的河边,季栖和齐祝悠闲地聊天:
“季栖,你今天怎么这么闲?”
“俺天天都闲,今天忙,把咱村的瓜和玉米都种上,齐叔今天不忙?”
“你天天都闲,那你哪来的银子养两口人的?”
“俺挣滴,呀,俺不说咧,使善还在山上嘞。”
季栖挑起两桶水,匆匆赶回去。
齐祝虽年老,但也不甘示弱,扁担挂上满满两桶水,齐祝肩抗扁担,猛地挺起腰杆。
提不动,骨头疼。
于是倒回半桶,这下才能扛着上山,走到一半,季栖已经悠哉地扛着空桶下来,朝他招手:
“齐叔,加油,俺再去挑一担,使善在山上,你上去了帮俺照看一下,谢谢齐叔!”
齐祝憋着一口气,听见这声喊瞬间泄了气,面部狰狞的答应下,又吸了一口气,冲上山腰。
孙存在树上学猴子吊着,宋使善还是一副青团样,哼哧哼哧的挖坑,挖完一排齐齐整整,提着桶一个一个的浇水,点种子,吃力的用脚埋上一层土。
齐祝像是被电了一样,心头一阵凉,生怕累到了这位爷,放下担子,呵斥孙存下来帮忙。
于是有了一个正式的种地小队:宋使善挖坑、齐祝浇水、孙存埋种子盖土、季栖挑水。
山腰好大一片地,过了日头便被种满了少一半,季栖朝远处一片荒凉的沙土望去,没有意料中那么远,黄沙尽头,三个土黄色的点缓缓移动着。
是刘大姐一家,季栖认出来了,说道:
“刘大姐也来咧。”
身边一阵风刮过,是孙存使了吃奶的劲儿跑过去,去找刘大姐的小儿子玩,齐祝也要跟着过去,宋使善却拦下齐祝,吩咐季栖:
“季栖,你和刘大姐说一声,一会儿一起种,我和齐叔在这里等你。”
季栖很是不舍,但更舍不得反抗,每一脚都踏的无比沉重,一步三回头。
宋使善在季栖每次回头时都笑着摆手,直到季栖走远,回头也看不清人,他才慢慢走到树根边坐下。
齐祝跟在宋使善身边,等候宋使善开口挖苦他。
宋家人,不就爱兴师问罪,揪着一点不放吗,老皇帝便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村子里窝着,他的医术足以吊打宫里的李太医。
但出乎意料的开头让齐祝无法回答:
“齐叔,小孙存有多喜欢陈侠啊?”
齐祝思索了很久,只能答上一句:
“大抵是很喜欢了,陈侠把他从冰河里捞上来的,交给我养。”
宋使善回:
“怪不得张口闭口都是他,孙存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刚教他念诗,他一下就会背了,齐叔你坐啊。”
齐祝拒绝了邀请,继续聊着:
“自陈侠走了,孙存连我的话也不听,您能教通他,看来他也很喜欢您。”
宋使善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大口屎,嫌弃的摇手,纠正道:
“齐叔,您叫我使善便好,我现在就是个种地的。”
齐祝行礼,道:
“万万不可,一介布衣,怎可直呼皇子名讳。”
宋使善趁机抓住齐祝胳膊,拉着齐祝坐下,看淡了什么一般,平缓地说:
“我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宋倚风啊,我斗不过。”
“我想当皇帝,只是为了让我娘不受委屈,可我娘早走了,那便剩下让百姓安乐,咱们一个偏远的小村子,跟桃花源似的,外面大约也是这副样子。”
“我看开了,报仇只不过是我年轻气盛,受不了打击,其实宋倚风比我更适合坐龙椅,我住进这村子,便不再是皇子。”
齐祝对宋使善的觉悟十分欣赏,但面对宋使善时,心上还是压着一块石头。
宋使善也晓得齐祝的痛苦,开门见山道:
“您儿子齐风做的事,是人之常情,不那么做的,叫君子,君子这称呼就连您现在都担不起,也别指望他了,况且齐风早晚是死,我也不打算拿您撒气,我没那么丧尽天良。”
宋使善笑盈盈地望着远处跑回来的季栖,起身去迎,齐祝还是那么坐着,看着一群年轻人款步走来,黯然神伤,心道:
“我怎么没这么好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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