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于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展琰,自满一笑:“本王果然没算错时间,酒量还是一点没变。”
我看着眼前的乐正于渊,先选择老老实实行礼:“秀王殿下。”
他摇开扇子,笑着点头:“江婧年,好久不见···”
“是,不知秀王殿下有何···”
他打断我:“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沈展琰不能沾酒,沾酒就醉。”
我一惊:“沾酒···就醉?”
他拿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后勃颈:“醉了之后却比不醉的时候要可爱得多,思维清明,心思澄澈,嘴里说的便是心里想的,毫无作伪,他来江府之前,清欢在他的茶杯中加了一口酒水。”
“清欢?”
“本王让她加的,半个时辰以内,沈展琰的一切行为如同日常,看不出醉意,这嘴也坦白得多,只是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昏睡成一滩烂泥,没有个一天功夫醒不过来的,诚如你所见,便是如此。”说罢他便指了指地上的这一大坨。
我张口结舌:“所以···所以他是醉了,才和往日有这般大的不同?”
“行为举止并无不同,只是坦率了很多,我想聪明如你,也该发现他近日说的话和平日的风格不同,不过你可莫要记错功了,若他在和你府中的江夫人对话时有什么让人惊艳的表现,可是本王的功劳,本王最喜欢看你们后宅的女子,自以为是的说些蠢话。”
我几次要张口,都被乐正于渊连着说的话打了回去,终于等到机会开口:“可是,秀王殿下为何让沈展琰喝醉?”
他猛地合起扇子,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收了:“因为本王想知道,你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不过你放心,本王不屑于听人墙角,他和你的对话,本王一句也不知道,我自会带他回去,等他清醒,问一问他醉后到底说了什么肺腑之言,已经是木已成舟,他若要嘴硬,我再来问你。”
“···醒后,也能记得自己说什么?这酒醉实在是醉的太罕见。”
乐正于渊弯腰,费力的想拉起沈展琰:“江婧年,沈展琰为大煜付出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点点头:“玉面战神,对大煜的重要性,民女自然知道。”
“他对我而言,也是极重要的。”
“民女并不算太傻,自然也能看出秀王殿下和沈展琰的交情。”
他语气染上笑意:“所以,小阿年,你可要记住了,若你伤了沈展琰,本王要送你的回礼,怕是你受不住的,本王最是怜香惜玉,可莫让本王破了戒。”
说完这话,乐正于渊索性放弃了拉起沈展琰的想法,很果断的走到窗外,对外喊了一声,下一秒一个劲装男子出现在房内,依言抱起了沈展琰,就消失了,是那种很甜蜜的抱,双臂搂住沈展琰,即使沈展琰要比这个男子要长得多,我发誓,我看见了乐正于渊一抹笑,如同狐狸偷吃了一百只鸡的笑!
我还想开口多说些什么,乐正于渊却也十分笨拙的从窗子爬了出去,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放终究只剩我一个人,还有些微不可闻的酒味,醺醺地,如同沈展琰前刻对我说的那些话,那些话真的是他藏在心里的话吗?
沈展琰···
擦了擦脸,又去了老祖宗的房中。
进屋后,江老夫人只是微微笑了笑,招手示意我走近:“人都走了?”
我规矩的点头:“走了。”
“今日到让你偷懒了,免了站桩的辛苦,罢了,直接看账簿吧。”
我有些惊讶:“老···老祖宗就没什么要问的?”
“问什么?问你和沈小将军的事情?”
我低头:“我以为您会斥责我几句。”
她语气添了几分兴致:“哦,那你说说,我要斥责你什么?”
“不似端庄的大家闺秀,和外男相交过多。”
她点点头:“嗯,确实不怎么像个得体的闺阁小姐,还有呢?”
我瞪大了眼:“只此一条,在夫人眼里,兴许就是滔天大罪了。”
“所以她也不过是个夫人,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还是我这个老夫人。”
“所以···所以老祖宗对我并无责备之意?我以为您会说我不守妇道,不规矩,去招惹了自家姐姐未来的夫君。”
“三丫头,谁做沈小将军的夫人都不重要,在我心里,只要这个人是江家女都行,我赞成你长姐这门亲事,不过也是因为可以助我江府一臂之力,并无其他,从私心而论,比起你长姐,我更看重你。并非奶奶不近人情,实在是一个官宦之家,女子的命运很难由自己。”
我沉思片刻,点头:“孙女自然知道,父亲供我姊妹几人,自小琴棋书画的学着,也只是指望我们有门好亲事,一来荣华富贵享不尽,二来攀上好的亲家,对我们江家也是助力,孙女并未觉得老祖宗您无情,只是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女子不能行军,不能从仕,不宜经商,我们学了一身本事,只是为了府里名声好听,也为了结亲添上几分筹码,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又怎能去抱怨身不由己,若是有一天,女子也能上朝堂,也能用自己的才能赚取银两,去养家糊口,我想,我们也能获得一些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了。”
老祖宗半眯着眼,盯了我半晌:“你祖母用了半辈子才看清的理,你···”
祖母叹了一口气,起身在房中走了几个来回:“奶奶想问你个问题,却不想听见什么敷衍取巧的回答。”
我认真答道:“老祖宗请讲,孙女定不会胡乱回答。”
“你和那沈小将军他们去你院子时,江氏来找我了,说你和杜小太医、洛家二郎、沈小将军,都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可有其事?”
“此三人我都认识,也都打过交道,只是这牵扯不清一词,孙女不明白,也受不起。”
“那是否这三人都有意娶你?”
我迟疑片刻:“此事不假,却有各种阴差阳错,孙女以为,不过是误会。”
江老夫人语气严肃了片刻:“这三人,非要你选一个,你选何人?不要告诉我一个都不选。”她的表情很凝重,语气也压得我有些沉甸甸的。
“老祖宗,为何一定要我选一个?”
“没有原因,三丫头你只需要回答。”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一一分析了其中利弊:“若嫁于洛家二郎,衣食住行不用愁,却是最需要勾心斗角的;若是嫁于杜小太医,在府上的日子应当逍遥自在,只是浓情蜜意是见不着的;最后便是沈展琰,嫁了过去后,想来在府中的地位不会差,,只是要忍受聚少离多之苦。”
“这些日子学的,果然没白学,说的每个人,都说到了点子上,我以为你会说嫁进洛家是最轻松,衣食无忧,不必侍奉公婆,只需要安心陪着洛家二郎即可。”
“若是真安心陪着洛家二郎,怕也只能喝口热茶,吃口热饭,旁的是没有的。”
江老夫人笑的更甚:“很好,你能看透,便也免得我多说了,我也不限制你和那个苦命的孩子有来往,只是你心中要有个度,本还想多嘱咐你几句,多给你些过来人的建议,可眼下看来,你自己看得透的倒也不少,那边如此吧,旁人出言,比不上自己摸索的来,现在,你继续去看账本吧,我想着,再过个一两月,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只强体一道却无法投机取巧,只能日复一日的练,方能小成,你莫仗着自己机灵,便荒废终止了往后的勤学苦练。”
江老夫人笑着点点头,便难得的没坐在我身边,反是走了出去,我也只是望了一眼,便有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日比一日复杂的账簿,继续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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