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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锦姿绝望的叫了一声，以为这一刀是避不开了，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可是那刀却久久没有落下来。

曾锦姿不知所以，睁开眼睛，却看到女人已经倒在地上，那把锋利的菜刀，已经握在了另一双手上。

那双手细细嫩嫩，被刀锋擦出两道血痕，正往外流着血，红血白手，乍一看非常恐怖。

“娜娜！”曾锦姿又挣扎一下，反绑在后的绳索居然开了，连忙三下五除二把身上所有的绳子都解开了，“娜娜……你……”

汤娜娜表情麻木，许久，手上的刀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我妈是不是被我打死了？”

曾锦姿低头一看，只见汤娜娜是用一根粗木棒狠狠地敲在了女人的头上，没有见血，但是应该下手不轻，女人沉沉的昏迷了。

“谢谢你，谢谢你，娜娜！”曾锦姿抓住了汤娜娜的肩膀说道，又连忙把地上的绳子捡起来，快速的把女人绑了起来。

汤娜娜却只是目光呆滞的往墙壁里的那具石灰尸体走去。

曾锦姿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抓住了尸体的手臂，痛苦的抽动着肩膀。

她哭得很隐忍，越发的叫人心疼。

曾锦姿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也很难过，“娜娜，过来，没有经过处理的尸体上会有很多病毒和细菌。”

“这不是尸体，这是爸爸。”汤娜娜的声音沉沉的，完全失去了那股少女特有的清甜。

不知为何，曾锦姿眼眶涩涩的，伸手一摸，已经满脸是泪，这个善良的、单纯的、愚蠢的姑娘！

“你爸爸……”曾锦姿满肚子的气愤，想对着汤娜娜喊出来，你爸爸是个猥亵少女的变态！可是她没有，她不能对这么一个小姑娘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

“你妈妈受伤了，我们得打120。我手机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你能帮我去找一下吗？”曾锦姿绞尽脑汁，才找出这么一个借口来，可是汤娜娜丝毫不为所动，还是紧紧地牵着那具尸体的手，一直哭。

汤娜娜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以前她以为她和爸爸之间的感情，是任何父女都比不上的，她和爸爸之间的“小秘密”，爸爸嘱咐她无数次，不要告诉任何人，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她一直以为自己和爸爸的感情很深很深。深到她放弃了应该有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深到她几乎没有朋友。

可是直到昨天，她才知道，这个“秘密”是多么的肮脏，是多么的龌龊，是多么的见不得光！她的爸爸，根本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英雄，他是一个应该受到万人唾骂的人渣……

即使是这样，当她站在门外看到母亲凿开墙壁，露出这具尸体的时候，她还是抑制不住的难过悲痛！

那么爱的爸爸，那么恨的爸爸，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一年前的失踪，就是他死亡的开始。

爱也好恨也罢，都已经付诸流水不复归了。

汤娜娜觉得自己的神、自己的魂、自己的骨全都被抽空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还支撑着自己站在这里。曾锦姿的脸在她面前晃动，好看的嘴唇一开一合，汤娜娜却听不见她到底在说什么。

汤娜娜抱住了自己的头，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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