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星星月亮和太阳8

“是我把他们变成这样的。”兰低头看着双脚踩着的小草，她越说到后面头压得越低，让人无法知道她此刻是怎么样的表情。

“我信誓旦旦，信心满满，花了那么多年做的准备，最后也只得出了这样的结果。”她的声音很低很低，愧疚又带着不甘心，还偶尔带着点哽咽，看着像似哭了其实并没有在哭，她在坚强地咬着嘴唇。

果然这些被叫做山人的奇怪的“人”是药人他们所为，原本药人也只是想救他们，看来是没有成功。男子在一旁默默听着兰的诉说一动没动，他明白兰低落的心情，但是他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人，无效的行为他不会去做。“尸变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肉灵花是什么？”男子问。

“这个。”兰从她的脖子领口里掏出一个绣花香包递给男子，“上面绣着的花就是肉灵花，里面装着的是肉灵花的干花。”

香包上绣的是几朵粉肉色的五瓣小花，绣得特别的细致和逼真，花瓣的渐变和上面细微的网状纹路都做了出来，花蕊是暗红色的，特别像肉的颜色。男子将香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香味居然也有点像肉香味。

“我将它戴在身边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也为了激励自己，我不会放弃的，只要还活着一天。”兰坚定地说道，她并没有完全被打倒。“尸变是人在濒死之际吃下肉灵花后，人会短暂的回光返照，身上有伤的会快速愈合，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这时候人们会以为自己好了，但是这种状态只能持续一小段时间，因人而异，有些人是几个小时有些人一小时也撑不到。”

“据我们观察，坚持半天是最极限的，但是至今没人能撑过一天。后来我和我家老家伙试着用药延续他们的生命，或者尝试破除肉灵花的毒侵，但是也只是帮他们撑过了一天，一天后他们还是会出现各种症状而死去。”

兰想起来当时的情景还是难以接受，每次这时候她的心脏就会怦怦狂跳，整个人无法动弹——那些人本来还好好的，前一刻还在吃饭和他们有说有笑，下一刻就说变就变，成了一只发狂犬病的狗一样，突然对人发起攻击，没有思想也不会说话，甚至他们不能再像人那样直立行走，只能双手双脚和动物一样在地上四只脚行动。那个样子根本就是怪物，不是人类。

“我们尝试了很多种方法，最后，我们用溪水、溪摇花、南灵草、肉灵花和——”兰在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控制僵硬的身体，可是手还是有微弱的颤抖，她慢慢地再次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那个玉玲铛，“这种白玉磨成的粉末做药，给他们连续服用七天后他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们真的是人吗？”男子再次问道，他知道可能会伤兰的心，但是他还是得问这个问题，因为他发现这些山人似乎没有五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好像都不存在，像没有灵魂一样终日在野外飘荡。

“你肯定发现了他们没有五识吧，并不完全，他们有视觉，只是视线范围很小，三米外就不能瞧见东西了，味觉和触觉都是有的，只是不敏感，很微弱，听觉是完全消失了。”兰说完浅浅地叹了口气，像在叹息又像只是歇了口气。“这是我们目前能为他们做到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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