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篇】坦白

王默的意识昏沉，无数冤魂像是把她囚在一个笼子里，空气也在变得稀薄，耳边是彦焦急的呼喊，像是从远方而来，“殿下！殿下！”

王默蓦然睁开眼，就看见阿特兰斯正坐在她的床边，彦单膝跪在床沿，王默怔愣几秒，才恍惚想起来发生了什么。阿特兰斯本想开口安抚，却不料王默率先开口，她哑着嗓子问道，“这些，都是真的？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阿特兰斯刚要说出口的话全被堵在了嘴里，他默然，彦也没有开口，而是垂下了头，明明早就猜到了真相，可当阿特兰斯真的承认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依旧弥漫在心口。她攥着阿特兰斯的衣角，“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国家的安危要用别人的性命来换？！”王默的歇斯底里没有触动阿特兰斯，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王默更加愤怒，阿特兰斯知道生祭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他没有任何作为，没有废除这项惨绝人寰的习俗。王默知道这也许是时代的必然，可是那些无辜的少女，她们在最美好的年纪死去。王默黑漆漆的眸子看着阿特兰斯，喉口处传来腥甜，王默听到彦的惊呼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吐血了。

鲜血染红了阿特兰斯的衣袖，王默的意识彻底消失。阿特兰斯本是想在这里等待，但是轻轻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情焦急，“陛下，大祭司说临近海岸发生了海啸，好多地方都被淹没了！”

阿特兰斯蓦然起身，刚踏出的脚步微顿，他看向床上虚弱的王默，嘱咐道，“好好照顾公主殿下，切勿再让她听到任何关于生祭的事情。”

彦和轻轻都垂下了头。

夜晚，点点繁星在天空上闪烁，王默靠在榻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的落花，生在这个时代，就算她做再多努力都是一场空。彦和轻轻都不敢来打扰她，巫医强调了要让王默静养，于是两人只好守在殿外。王默伸出手去接那些飘落的花朵，忽然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手心，王默眸色微动，她记得今天是没有雨的，外面也没有下雨的痕迹，她抬头，就看见水清璃已经坐在了那窗沿上。

“你怎么来了？”

水清璃看着王默憔悴的脸，轻声问道，“你相信神吗？”

王默最近都被海神搞得心力交瘁，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水清璃想了想，伸出手落了个罩子，将两人罩进去，以免谈话呗海神知道，他看着王默脸上震惊的神色，“你看，神，是真的存在。”

王默愣愣的抬起头，不确定的询问，“那，你是海神吗？”

“我不是。”水清璃道，“但海神确实存在，我是水的精灵王子。”

王默怔然，忽然记起自己和水清璃第一次遇见时候说的话，她扯了扯嘴角，“原来真的是精灵王子。”她抬眸看他，“那你知道海神为什么要生祭吗？”

水清璃轻叹一口气，“不是海神需要生祭，是子民，他们需要生祭来祈求内心的安慰。”

王默的内心已经泛不起任何波澜，她已经麻木了。所谓生祭，也不过是那些人为了内心的一点安慰而弄出来的。也就是说，就算生祭了，该有的灾害依旧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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