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一如往常

蓝天画捂着鼻子，一脸厌烦地扇着空气中的灰尘：“咳咳……怎么储藏室还是没装灯啊？”

“找完道具赶紧走吧？”东方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单手叉腰，一脸不耐烦，“比之前那个环境差多了，连个窗户都没有。”

蓝天画站在门口，望着走廊对面的窗户，“今天风好大啊，你……”

“砰！”

说话声戛然而止。

蓝天画楞了几秒。

“啊！！！！”

“喂！小声点！”

“门！门啊！关上了！”

“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别乱跑！”

“黑了黑了！”

“喂！不是被锁上了，我去开门，你冷静一点！”

蓝天画闭着眼睛抱头乱窜，跑着跑着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啊——”

随即传来的是架子上的箱子打翻在地的声音，还有某个人急促的喘息声。

“等等，东，东方末？”

“你别动！你一起来就把架子撞翻了！”

“什么？”

“等一下，我先找一下道具……”

“……你摸哪儿呢？！”

“咳……”

“帮忙拿个道具而已，你们怎么了？”

“刘阳烨你太狗了。”

“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该给你上坟。”

凯风站在打水间的角落里出了神，空气柱震动发出的声音越来越高，勾回了他的意识。

“喝点吧，别这么照顾不好自己。”

沙曼有些不习惯地笑了笑：“谢谢……”

“今天吃的下饭吗？”

“强迫自己吃了一点。”

沙曼的厌食症，让他担心得很。

“诶～凯风跟沙曼说话总是那么温柔。”蓝天画压着腿还不忘吐槽。

百诺站在观众席围栏前，手中的入场许可证在风中摇摇晃晃。她在表格上勾勾画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东方末愣是没看懂。

“怎么了？”

“我铅球……什么时候？”

“下一场天画的比赛。”

“我问的是我的比赛！”

百诺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咳……明天，急什么。”

哦。

东方末淡淡地倚在了栏杆上。

蓝天画的比赛是男女4×100米接力。

“学校是没脑子吧？”从得到通知以后已经记不清东方末是多少次这么说过了，“男生女生在同一个出发点怎么可能公平公正？”

百诺白了他一眼：“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准备进场的“全村希望”闻言，调侃了一句：“他就是太狗了你不用管他。”

“全村希望”蓝天画跑第二棒，上场之前就收获了全班的热情欢送。她随便压了压腿，向自己班级的方向使劲挥了挥手。

全校一阵惊呼，转而抛弃自己班的运动健儿为蓝天画欢呼。

天生的吸粉体质。

东方末一脸嫌弃地盯了会儿蓝天画，突然发问：“你和洛小熠……”

“怎么了？”

“你怎么不理他？”

“我为什么要理他？”

东方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想刨根问题下去，他好像对这两人的事有点上心了。

“你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吗？”

“我什么时候原谅他了？”

东方末扶一扶额，替洛小熠感到头疼。

蓝天画焦急地张望着从起点出发的第一棒，自己按耐不住地原地小跑着。脑海中除了不知道哪个班的“加油”声一片空白。

“快快快！”

接力棒送到自己手中，蓝天画怀着激动的心情刚准备冲刺，旁边不知道哪个班的男生歪了一下，狠狠地朝自己撞过去——

东方末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名单，注意力被突如其来哨声吸引了过去。

抬起头时，七班的赛道上围了一大群人。东方末眉头一蹙，扯过百诺手中的入场许可证就翻过栏杆冲了过去。

“东方末，等等！”百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扔下名单也跟了上去。

东方末越过蓝天画，冲上去抓回那个男生，一脸震怒：“为什么撞她？啊？我问你为什么撞她？！听不见吗？！”

“天画，天画！”

“天画没事吧？”

“能起来吗？”

“摔到哪里了？”

“别动，让一下！”

百诺慌慌张张地钻进人群，蹲下来小心地拉起她的胳膊。

“怎么样？我看看……”

“疼……”她紧咬着牙关，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百诺蹙了蹙眉，凭自己近十年的经验，是腿骨折了。

裸露在皮肤外的都是擦伤，听说蓝天画小时候就骨折过，导致偶尔腿会站不稳。单单这么一摔，摔出大问题来了——

她慌张地转身，眼圈红了起来：“快来个人！把她带走！”

几名老师赶了过来，主席台停止了播音钟离瑶费力地从主席台上望着，白霜站起来时撞倒了凳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重未融入过他们。

记得不久之前，老师让沙曼到讲台上默写英语单词。沙曼什么都没背，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刻，其余五个人齐刷刷地抬起头，在座位上小声提醒。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风在耳边呼啸，她听不见观众席的大声议论，眼睛所看到的和传进耳中的只有——

“天画怎么样了？！”

“没事吧？”

沙曼看着蓝天画一脸虚脱的样子，红了眼眶。

百诺扯过洛小熠，转身去找东方末：“快！背她去医务室！”

“医务室？我没去过啊！”

凯风慢慢扶起蓝天画：“我知道，你跟我走！”

“我不要！”她哽咽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什么嘛？让我跑完！第一是我的！”

洛小熠蹲了下来，一脸焦急：“快上来！不就是第一吗？一千五的时候我给你拿回来！”

凯风也把她往洛小熠背上拉：“别跟个女人似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们怎么跟某人交代？”

蓝天画闻言，把手搭在凯风的背上，将脸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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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诺见蓝天画已经被凯风和洛小熠带走，长舒一口气，转身去寻找东方末的身影。

此时的东方末已经把撞人的男生摁在地上，就差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

“东方末，别动手！”百诺拉住他的胳膊，“松开！松手！”

沙曼也过来拽住东方末：“蓝天画骨折了，你快去看看她！这里有我和百诺！”

闻言，东方末松开了那人的衣领。被摁在地上的人刚想大骂，就被沙曼挡住了视线。

“这位同学。”她盈盈地笑，“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么说沙曼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美女，对那个男生来说简直就是精神冲击，立马闭嘴。

东方末离开吵闹的人群，推开医务室门，大步走了进去。

医务人员处理完蓝天画的腿后便离开了，只有蓝天画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晃着脚。

东方末走过去，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哭啦？”

蓝天画别过头： “才没有！”

还说没有，明明眼都红了。

东方末站起来，坐在她的身边，揉了揉她的脸。

“有什么好哭的？”他正色道，“不许哭，以后再有什么事，我帮你摆平。”

蓝天画吸吸鼻子，低下头笑了。

“东方末，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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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千五了，他人呢？”

“不知道。”“没看见。”

“怕不是故意跑丢的吧…”有“知情人士”小声嘀咕着。

“百诺！"凯风招呼着，“这里！我知道他在哪！”

看着百诺跑来的样子，凯风良心有的痛。

狗屎。

他想。

我就是个托儿。

“男更衣室？”

“你要是不方便进去的话，我，……”

“没事！”百诺毫不犹豫地推开更衣室的 门，大步走了进去。

狗屎。

凯风站在门外，摸了摸后颈。

洛小熠你就是个狗屎。

更衣室漆黑一片，隐隐有光从窗帘缝中透出来，对面就是操场。百诺站在门口对坐在衣柜后面的某人喊：“洛小熠，出来。”

“别耍小情绪，我知道你在这。”手腕突然被抓住，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抵到了门上。

眼前的少年红着耳朵，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整个人都逼近过来，将她压制在他所构造的逼仄空间里。

她想把手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无奈对方抓得太紧了。

“诶，我问你。”少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面对百诺时，他就像个耍无赖的小孩。

“如果…我这次一千五拿了第一，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凯风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暗暗替自己的好兄弟感到丢人。放弃吧，除了她自己想撩的人，没人撩得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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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风云人物的比赛项目自然有很多人慕名围观。只有凯风和东方末自始至终臭着一张脸。

“要不是人多，我能打死他。”

洛小熠确实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扯了扯自己的5号球服，向观众席挥了挥手。

若干年后，凯风问起他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号码牌的时候，他的声音温和笃定：“记不记得…她那次月考全校20名？"”

520。

他觉得自己就该和她联系在一起。仿佛是世界上再平常不过的事，就好像地球围着太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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