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之别（三）

几日过后。

教皇殿外依旧是大雪纷飞，比比东虽以成神，但是她失去了那个最重要的人，成不成神早就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待在这里，至少曾经，千仞雪在这里出现过。

比比东用手接住了一瓣雪花，她苦涩的笑了笑，“雪儿，你竟然真的离开我了，我还是不能相信，我无法接受。傻丫头，其实你早就想这样离开我了对吗？你对我没有恨，但更多的是失望，你早就对我失望透顶了。”

“可是我没有真的想要你死，我更不想杀了你，不管你是不是我想要的孩子，可你都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会恨你……”

“我恨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千寻疾啊……”

“现在你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胡列娜撑着伞走了过来，她把一半伞撑在了比比东的头顶。她道:“老师，您变成了曾经的样子？”

“身着一身罗刹神装时的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我后悔了，我错了，可我还有后悔的机会吗？”

“老师，您没有后悔的机会。千仞雪曾经渴望的爱，您或许都将它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些年来，您简直就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啊。”

“可是您却深深的伤害了您的女儿。后悔……后悔有什么用呢？她已经回不来了……”

是啊，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比比东去过很多地方，那些地方都是曾经的千仞雪去过的地方。

她走在漫天大雪之下，雪地被她踩出一个个脚印。她享受着这样的孤独与寒冷，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我真的没有成为千寻疾的徒弟，那我可能还会跟玉小刚相爱，或许会跟他白头偕老，那这样...你也不会存在了...”

比比东想起了那个时候千仞雪对自己说的话。突然想想，如果自己没有生下千仞雪，该有多好，可是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又有多不好。

她还是败在了千仞雪的手上。

“没想到最后，你真的把命还给我了，也是对我失望透顶了对吗？可我不想要你还给我的命了……”

这种失去的痛，原来不是时间就可以轻易抹除的痛苦，它会一直存在，一直在你心里，未来不论做什么，都会有这一道伤痕存在。

“想来，唐三他们应该在神界过的自在吧。”比比东自嘲的笑了笑。

她想到了千仞雪死去的前夕，她们还有说过话，她希望自己变回曾经的样子，和自己所爱之人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她却不希望自己再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可请原谅她的自私，虽然她曾经恨过千仞雪，她甚至想杀了她，可是这一次，她还是希望，若有来生，她还要做她的母亲，那个时候，好好的爱她一回。

“雪儿，我与你的这一生，都是悲哀的。”

比比东变成了罗刹神的样子，她再次手拿罗刹魔镰。这一把曾经亲手杀害她女儿的武器。

“天使与罗刹本就是敌人，是否就象征着我们曾经呢？罗刹神是邪恶的，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对吗？”

突然，比比东的眼神变成了紫色，她拿着魔镰的手狠狠一挥。她好像又被恶念给吞噬了。

她飞至上空，任由罗刹魔镰在手中挥舞着，她要毁灭这里，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有一股怒火，它在燃烧。

“比比东……醒醒。”

这道声音让比比东暂时停止了毁灭。她望向周围，并没有人，那是谁在叫她？

天空变成了白色，周围都变成了白色的虚影。

此刻，罗刹神比比东的面前，出现了另外一个比比东，那是曾经的她，是那个善良美好的比比东。

比比东放下了手中的魔镰。她伸出手，想去抚摸曾经的那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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