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4】我讲了个小故事

酆法兴高采烈地进入教室，满脸麻木地退了出来，姜少欲抱着臂在一旁看着他

姜少欲怎么了吗？

酆法指着里面一群倒成一片，面目狰狞的人，问

酆法：你干了什么？

姜少欲无辜地摊摊手，眯着眼笑

姜少欲他们想揍我，就成这样了。

酆法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他，迟疑地道

酆法：你不是仙骨被废，灵力全无吗？

别不是水清漓给你放水了吧，看着酆法眼里的痛心疾首和鄙视，姜少欲相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姜少欲我和那老海货的关系你不清楚？

就他和水清漓那恨不得弄死对方的劲儿，要水清漓真给他放水了，那就得考虑下水清漓的精神状况是否健全了。

酆法：那这……

姜少欲扫了眼地上躺着的学生们，风轻云淡说着

姜少欲我哥死前给我下了个屏障，反弹一切对我的攻击，他们是被自己给作死的。

酆法叹为观止，姜少欲用扇子敲打着手心，慢吞吞地往外走，想起什么地补充道

姜少欲记得把我狱友送回来，我晚上还得和他聊心。

酆法：聊心？

姜少欲论先天综合判断与二元对立思想在破坏仙境中的推动作用。

酆法表情一言难尽，想，这得多傻逼讨论这个没用的问题。

姜少欲观察他的脸色，若有所思地扬了扬眉，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知音，热情道

姜少欲晚上一起来吗？多一个人多一个思想。

酆法敬敏不谢，姜少欲遗憾离开。

——

姜少欲荡着腿，津津有味地翻阅着手上的书，余光瞥到进来的人打了个招呼。

星尘一边移动着自己的轮椅，波澜不惊地斜了他一眼手上的书——《禁忌之地那些不可明说的事情》

腰封推荐语满怀激情：绝世好文！顶级作者！绝对真实！ ——姜少欲

作者：姬燃。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问

星尘：这什么书？

姜少欲看了眼书的封面，坦率地道

姜少欲你们的同人文啊，燃燃当年写的时候还找我做了选题。

他意犹未尽地合上书，诚恳地看着星尘问

姜少欲他们说你和花翎有一腿，这是真的吗？

星尘不动神色地捏碎了轮椅的把手，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姜少欲。

识时务者为俊杰，姜少欲安分地闭上嘴，给他了一个“不用多说，我都懂”的眼神。

星尘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冰冷地想，他不和死了全家的傻逼计较。

姜少欲再次发出邀请被拒绝后慢悠悠地给自己盖上被子，深深道

姜少欲橙子哥，我理解你，不就是被甩了吗。

星尘：我和她真的没关系。

星尘麻木地辩解了句，姜少欲倏而嘴角一勾，眼里皆是怜悯，他微笑地说

姜少欲我知道，她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轻贱，你不要。

星尘觉得他和姜少欲现在必须死一个。

两人间安静了没一会，姜少欲突然开口问

姜少欲你们之前也有老师来……让你们痛苦吗？

星尘：嗯。

姜少欲哦了声，斟酌着自己下一句话该怎么问时，星尘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麻溜开口

星尘：酆法会在课结束后将我们带到無将我们所获得痛苦献给無。

姜少欲無？

星尘闭着眼，有些厌烦地回答姜少欲的问题

星尘：一棵树，闭嘴睡觉。

姜少欲撇撇嘴，见星尘被他烦的有些暴躁，老老实实闭上眼和嘴。

——

那一晚之后，姜少欲居然慢慢安分下来，平时也沉默寡言起来，搞得所有人都有点不太适应。

酆法甚至一度担心起姜少欲的心理健康。

乐臻：哎清清，你说姜少欲怎么变性了，好奇怪。

清蚀都懒得给他眼神，无聊地把玩着手上的橘子，冷冰冰道

清蚀：怎么，你M？非得别人折磨你才高兴。

乐臻悻悻然缩了回去。

他们一开始都以为姜少欲会想尽办法折磨他们，可这些天来姜少欲的课却诡异的温和，时不时还给他们讲点乱七八糟的童话故事。

吓得这帮人连夜写了一篇《桃花源记》以作纪念。

姜少欲套着件白衣拿着折扇散漫地走进来，优哉游哉地给他们打招呼

姜少欲早上好，吃了没都。

下面一如既往地没人回答他，姜少欲早就习惯了，上身懒洋洋地靠在桌上，饶有兴致地说

姜少欲今天讲故事吧，来位同学挑故事。

他随意地说了个坐标，恰巧是乐臻，见他姜少欲微动眉梢。

乐臻是这群学生中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幼年期被关进来的。

至于原因嘛……

姜少欲乐臻同学啊，身上的火印记消掉了吗？

乐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漫不经意地说

乐臻：谢谢姜老师关心，消掉了。

乐臻在幼年期逃难到东燎沙漠，被火燎耶救助，但也在伤好的第一时间亲手捅伤了他的救命恩人。

乐臻歪着脑袋想了下，慢悠悠地说

乐臻：那就农夫与蛇吧。

姜少欲支着下颌，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意，若有所思地道

姜少欲这可不是童话故事诶，但没关系，我愿意为你破次例。

乐臻毫不掩饰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他变出一本故事书，不疾不徐地念着

姜少欲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赶集完回家的农夫在路边发现了一条蛇，以为它冻僵了，于是就把它放在怀里。蛇受到了惊吓，等到完全苏醒了，便咬了农夫，最后杀了农夫。农夫临死之前非常后悔。

他直起身子，指尖转动着折扇，兴致勃勃地发问

姜少欲好了，故事讲完了乐臻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乐臻：农夫是个蠢货。

他有些鄙夷地说道，姜少欲相当赞同他的说法，乐臻拖长着调子话语一转

乐臻：姜老师，听说你有个姘头，那你觉得如果将你和他之间的爱情视为童话故事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姜少欲都愣住了，身子微微后倾

姜少欲这个啊……我想想。

一瞬间，教室里所有人将注意力都投过来，甚至连星尘都抬眼。

他想了半天，神色苦恼最后失笑

姜少欲你这个问题问的时间啊，还真是，要是换在我之前少不更事且没脑子的那段时间我可能会给你报几个俗套的童话故事。

姜少欲但现在嘛。

他沉吟片刻，抬起手上的故事书摇了摇，笑眯起眼

姜少欲那大概也就是农夫与蛇吧。

乐臻：你是农夫？

姜少欲笑眯眯地摇摇头

姜少欲我是蛇。

乐臻毫不停顿地反驳他，满脸质疑

乐臻：怎么可能，全仙境有哪个瞎子会爱上你这种恶毒的蛇。

但很快乐臻又反驳了自己

乐臻：不对诶，你现在是个废人，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姜少欲支着下颌，慢吞吞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姜少欲不，我要的就是他在明知我会苏醒后给他致命一击也要心甘情愿救我的恋人。

教室的气氛瞬间冷寂下来，乐臻呆滞地看着他，问

乐臻：那如果他只是对你的怜悯而救你呢

姜少欲唇边挂着散漫的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平静地述说着

姜少欲很简单，杀了他，既不爱我，那就别再爱别人了。

乐臻抿唇看着他，强行镇定地询问

乐臻：如果你在和他相爱中快死了怎么办。

姜少欲有些惊讶于他会问这个问题，坦率地道

姜少欲很简单，杀了他与我殉情。

姜少欲我们如此相爱，我怎舍得将他一个人落在这个世上。

乐臻看着他一副深情的样子，不禁吐槽道

乐臻：你这种想法也太偏激了吧，自己死了还要拽个最爱的人陪你。

姜少欲掀了掀眼皮，慵懒地笑了笑

姜少欲在我死后，我并不能确定他是否会再次爱上别人忘了我，而我这个人占有欲比较强，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哪怕是想象，既然如此不如让他陪我一起赴死，让他在生命中最后一刻依旧爱我。

乐臻：这种人根本就不存在吧。

姜少欲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折扇，过了许久才漫不经心地抬起眼，勾唇微笑道

姜少欲旁人不需要了解他，毕竟那是我爱的人，任何觊觎或利用算计他的人，皆会死于我手，而我只想等他心甘情愿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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