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

少女的目光涣散，几缕黑发散落在胸前，像被糟蹋过的玫瑰，落下一地残红。

她刚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暖棠看着她，眼里仿佛带着一些痛楚。

美玲珑捡起玫瑰发卡，掸了几下，又对着它吹了一口气。

暖棠：玲珑姐姐。

女孩轻轻地开口，语气似乎有些携带着探究的意味。

美玲珑怎么了？

女孩儿小心地问道：

暖棠：我刚刚逗你玩，你没有生气吧？

美玲珑……

美玲珑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她的身上挪。

美玲珑……

美玲珑你怎么还不穿衣服？！

暖棠：……

暖棠：我在家里从来不穿衣服。

美玲珑……

少女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被她忽视了很久的问题。

那个色鬼是神经病，眼前这个不穿衣服的是他的妹妹……

家族遗传啊……

不过，这个女孩，看样子比她哥哥要正常的多。

要不……套点话？

美玲珑……你叫什么名字？

暖棠突然笑了，她松开环在美玲珑腰间的手，飞快地爬上床，盖上了被子。

暖棠：玲珑姐姐，想问什么直接说，套话什么的未免生疏了。

美玲珑……

读心术也是遗传？？？

暖棠：我叫暖棠，我哥哥叫暖易。

暖棠：我俩都不是人。

美玲珑嗯，看出来了。

美玲珑你哥还是个神……

美玲珑猛地闭上了嘴巴，尴尬一笑。

暖棠：其实，你这么说他也不是没有理由。

暖棠轻声说道。

暖棠：自从清鸽姐姐不在以后，我哥哥就喜怒无常，甚至变得异常暴躁。而且派手下去寻找很多女人。

美玲珑鬼也那么涩？？

暖棠叹了口气。

暖棠：可惜她们没有一个活得过一个晚上。

暖棠：全部被我哥……

美玲珑弄死了？！

暖棠：……

美玲珑回想了一下，想到刚才白毛怀里的两个女人。

她们……貌似确实和清鸽有些相似。

美玲珑你哥和清鸽有仇？然后仇没有报完她就去世了，所以你哥气急败坏跑出来报复社会了？

暖棠：……

暖棠：我哥哥他……很爱清鸽姐姐。

每次提到清鸽，暖棠的声音总会有些颤抖。

美玲珑？？那他还把那些女人……

美玲珑看到的是暖棠的苦笑。

暖棠：我刚出生的时候，是在结契罗盘里。

……

结契罗盘是多么的神奇啊……暖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高的树，蓝蓝的河，大大的宫殿。

哥哥说，结契罗盘很小，却有着人间所有的万物。

那个时候多么高兴啊……她可以和哥哥早出晚归，生活在和平安宁的溪畔，没有孤魂野鬼的颠沛流离，也没有掌权者的强大力量。却有着奢求不到的自由自在，随处而栖。

后来……一名人类女子掉进了宫殿里。所有鬼都说，她有洋娃娃一般的脸颊，漂亮得不像话。

也有河畔的鬼长老说，她是个灾星，会给整个鬼族带来祸患。

哥哥说，她掉进了鬼王大人的宫殿里，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她一面好奇着那个女孩，一面又为她担心受怕。那么多鬼同胞，都喜欢吃人肉……他们已经饿了好久了……

结果，那个女孩子活下来了。她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少女——真的好美……就像，仙子一样……

她貌似可以肆无忌惮地走遍每一寸土地，只因为她背后始终站着一位少年。

年轻的鬼王，把所有的情愫都灌注在了她身上——一个少女，猝不及防闯进他的世界，夺走了他所有的偏爱。

暖棠当时弱小到连真身都没有……它只是一缕亡魂，存在任何地方。可能是一片小到不能再小的树叶，也有可能是一片花瓣，一滴露水。

她和哥哥生来就是弱小的存在，其他鬼怪们都看不起她们。因为她们连人形都没有，只能吞噬一些小花小草的魂魄。

终于，他们幻化成了林鸟。当哥哥被一个大眼珠子追杀的时候，一道敏捷的身影闪过，眼珠子下一秒就转了几个圈圈，然后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消失了。

她看清了来人——是前不久刚晋的鬼王夫人，那位人类少女。

她的眉目间满是笑意，在她惊愕的眼神中，她的红唇飞速地在自己和哥哥的额间，落下蜻蜓点水一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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