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鬼无人道

在一个人神经紧绷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惊吓到的。

就在sans看着那栋新的空房时，几声脚步在静谧夜色中突兀传来，让sans一阵头皮发麻。

随后，一个黑影猛然跃上房顶，还扛着什么较大的东西，与此同时，sans手中出现一根蓝色的骨头，朝着那身影甩了过去。

对方只是侧了身子，蓝色攻击一下子插在了他扛着的那个东西上面。

他并没有恋战的意思，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顺着房脊，向村头跑去。

sans并没有追上去，frisk还在昏迷，他不确定这附近是否还有其他威胁。

但攻击的瞬间，他注意到了那个黑影扛着的，是一个人，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那新的空房的主人。

能用活人来挡攻击，那个黑影的敌人身份基本也可以确定了吧。

sans凝望着黑影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转过头来，已是第二日。

“这么说，这个村子是那个家伙的屠宰场？”

sans不发一言，但答案已经十分明确。

“我在他抓的那个人身上留了蓝色攻击。我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今晚就去杀了他。”

事情一旦有了头绪，往下的进展总是出人意料的顺利。

当晚二人再次来到了上川明的旅店门前。

“这里果然有鬼。”frisk看着眼前简陋的屋子，有些不屑地说。

sans依旧无话，压了压箬笠，向房后走去。frisk在后面跟着，没有再出声。

她知道，sans已经有些愤怒了。即便这村子里的人对他们不太友好，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位审判官先生相比以前好像更容易产生共感。

蓝光闪过，二人已经站在了后房的走廊，依旧的狭窄、昏暗，檀香珠的气味也没有缓解几分这种压抑的氛围。

sans感应着蓝色攻击的回响，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每一寸墙壁和地面，寻找是否有暗房之类的构建。

谁都不知道上川明什么时候会出现，而黑影是鬼的结果几乎是板上钉钉，上川明很可能就是鬼……那可以影响人行为的能力，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不能在普通人面前露出样貌和能力，而鬼疯狂起来毫无顾虑。

还是不对，漏洞太多。sans已经很久没有觉得头疼了。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地下。”

sans单膝跪在地上，手指轻轻抚着地面。

就在这时，地窖的门猛的掀开，上川明从里边向着sans用力一扑，sans没有任何防备被他扑倒在地，随即他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没入了sans的胸膛。

“你们别想过来……别想过来夺走我最后的机会……”

“不是我的错……不是……村子里都让你们赶紧离开了……你们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上川明浑身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惊吓所致，口中语无伦次地呢喃着，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给sans二人听。

“……这位先生，你是过于紧张，导致忽略了根本没有刀刃入肉的触感了吗。”sans反手抓住上川明握刀的手向后一扭，当啷一声，匕首脱手，上川明的双臂被sans死死钳住，整个人躺倒在sans身上。

sans怕上川明再叫嚷，腾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在他耳侧悄声道：“现在听我们的安排，你或许还能活。”

骷髅深邃漆黑的眼眶中忽隐忽现的白色瞳孔更是为这威胁加上了一层良好的效果，上川明努力地点了一下头，好像刚刚那暴起的攻击耗尽了他浑身最后一丝力气。

“这家伙不是鬼。我们得下去看看了。”frisk说着，先一步跳下地窖。sans带着上川明紧随其后。

扑鼻而来的，是比地面上更浓郁的檀香，但这香气却也遮不住混杂着的一丝血腥。

“你们杀了我吧。别进去……”

上川突然发话，很虚弱，却带着哀求。

“……”

sans没有回答。事情很可能比他想象地要复杂。

地窖并不算大，却被周理的整洁，墙角堆满了一串串檀香珠，地上能看到干涸的血迹，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墙角的梁柱上绑着一个，有些扭曲的“人”，勉强能辨别出是一个女孩。或者说曾经是。衣服已经有些破碎了，但裸露出的部分躯体却十分干净，好像有人经常来打理。

但已经有些变形的身躯，口中的獠牙，皮肤上鲜红似血的纹路，额角蜿蜒扭曲的鬼角，还有最无法忽视的，那充满疯狂狰狞的面部……

虽然已经见过了很多奇形怪状的鬼物，frisk还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另一边墙角堆放着的散发着腐臭的白骨让人丝毫不用怀疑它们的来源，旁边还有一个不省人事的妇人，小腹插着一根蓝色的骨头，周围有不少血迹，看来是有人尝试过把它拔出却没有成功。

“你圈养了一只鬼。”

“村里的人都是你杀的？”

“不，不是我！”上川明似乎是下意识喊出地这句话，随即眼神黯淡下去，“也是我……”

“求求你们，对我怎样处置都好，但是一定要放了她，留我的女儿，我的孩子……一条生路……”

面对着苦苦哀求的人，sans没有回答，双眼瞳孔消失，空洞的眼眶扫视着这间小小地窖内的惨剧。他能听见灵魂的哀嚎，或是墙边的白骨，或是奄奄一息的妇人，或是傀儡一般的上川明，亦或是被困与血肉囚牢之中的女孩。

“她已经是鬼了。她不是你的女儿，这一点你自己也清楚。你腿上的那个伤，就是她所致吧？”

“不，不是！你不懂！”

明明看起来已经行将就木的上川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sans，向梁柱上绑着的鬼冲去。

“！”

sans左眼猛然亮起，伸手想将上川明的灵魂变成蓝色。

frisk却伸手挡在了sans面前：“他已经是一具躯壳了。你留不住他的。”

男人扑向了疯狂嗜血的怪物，怪物挣扎着，一口咬住男人的脖颈，后者却死死抱住了这个将要夺去他性命的存在。

当那边的最后一丝生命气息消散，sans的手无力地垂下。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对于这个村子的’英雄’。”

frisk从抽出sans腰间挂着的长刀——那是一柄日轮刀，frisk作为上弦的时候弄到的。

她走到那个还在挣扎嘶吼的鬼物身边，利落地一刀斩下她的头颅。

“安息。”

frisk蹲下身，伸手阖上躺在灰烬里的上川的眼。

“以’明’为名，确实如此的一生。”

frisk看着地窖中凄凉的惨像，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木板碎裂的声音自头上响起，一只利爪向frisk刺去。说时迟那时快，frisk感觉身体被猛的向后一拽，只见sans左眼呲呲燃烧着蓝色的火焰，瞳孔死死盯着那个破开地窖跳进来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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