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长久的沉默,鬼域易主,悲鸣依旧,是里里外外的魑魅,是来来往往无休无止的毁灭。她是新一代的执灯者,身前皆为光明,却只能永远置于暗夜,是守护这世界最后的保障。可当世界黑白颠倒之时,她将再一次掀起光芒,将这黑夜划破。
艾格莱没有解释,也不能解释。他是被曼落逆转时空强行就下的,看中的无非是他对爱人至死的忠诚,然而他却是在事后喜欢上了曼落。这是彻彻底底的错,他不敢言,只是祈求长久的陪伴。
疯子的情往往更加专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曼落将他栓在鬼域的枷锁,如果是,他也心甘情愿。
一份卑微到骨子里再不能言语的爱,让他在鬼域替曼落守了万年,以至于这丧尽天良的传承。
无需多言,在夜戚洛的注视下,艾格莱慢慢的跪下,额头贴在地上,向当初对曼落一样,是刻进骨髓的卑微,是长久的痛:“艾格莱,见过新主。”
夜戚洛抬了抬手,她不想说话,一夜一夜的月血里是迷惘,是一骑绝尘的苍凉无奈。星子落泪,肉体如若腐烂,成败到底还是未知。
“喝口酒吧呢。”艾格莱回身递过一个瓦罐,带着泥土,是新血狰狞。“有些事情,不要弄得太清楚,反而会好过一点。”
夜戚洛偏了偏头,默不作声的将瓦罐接过,拍去泥封子,仰头将酒吞下。灼灼的酒液微微将寒意驱散,微醉的轻盈让她愈发清醒的意识到她生命的存在。
“这酒是曼落战前我酿的,想着等她回来喝。”艾格莱兀自坐在了夜戚洛的身旁,眼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她没想着回来,这本来就不是人呆的地。”
“我以后应该也不会回来的。”夜戚洛抬起头,直直的注视着他,戾气在无形中生出:“你呢?你总不可能一直守着一个亡人,哪怕——”
“哪怕你喜欢她。”
“那要等你死了再说。”艾格莱的性子容不得这种太过压抑的气氛,或许说他本来就没心没肺的:“你才几岁啊?”
“给你说个笑话。”
“你那七宝琉璃宗的尘心,学的剑法,也不过是从曼落这里学的,不然怎么最高境界是只求一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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