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没什么参与感的订婚现场

你和五条悟并肩走在去往禅院家的路上，细雨漾漾，空气里充满柏叶的青苦味。看着前面掩映在古柏中的禅院大宅，五条悟说话了。

“知道禅院家和五条家势如水火的原因吗？”

你拿出你和五条悟刚买的喜久福，挑出草莓味的整个塞进嘴中，含含糊糊地说道。

“难道不是你任性妄为，性格恶劣，没有一个社会人的自觉吗？”

“笨蛋，当然不是了！”

五条悟气得夺过他买的喜久福，小孩子般地威胁道。

“丽子太过分了，罚你不许吃我买的喜久福！”

你陪笑着搂住他的胳膊，眨巴眨巴你的双眼，真诚地撒谎道。

“悟是一个年轻有为，帅气无边，照顾学生的nice guy啦，求求你了，我想吃喜久福。”

五条悟很好哄，几句甜言蜜语下去，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虽然你说得很勉强，但我知道这是事实。”

说罢，他拿出里面的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其他的又一股脑地塞进你的手中。你又拿出一个草莓味，慢慢地品味。

“原因呢？”

五条悟似乎转眼就把刚才的话忘在了脑后，瞪大了双眼说道。

“什么原因？”

你无奈地提醒道。

“就是禅院家和五条家关系恶劣的原因啊。”

“啊~我想起来了。这个主要还是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啦，当时禅院家的家主和五条家的家主在御前动了真格，双双陨落了。”

你吃了一惊追问道。

“陨落！当时的五条家家主是……”

“是和我一样的拥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式咒术师哦。”

“这么变态都能……”

五条悟挑了挑眉，轻轻地拉下一点墨镜，六眼里有了一丝兴味。

“变态么，总觉得丽子好像意有所指啊。”

你微微一笑，咽下最后一口喜久福。

“没有啊，怎么会呢，悟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你勾起他的手指晃了晃，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呢？你不会只是想吹捧一下禅院家吧。”

五条悟反手将你的手握紧。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作为五条家的家主，我那么厌恶禅院家，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要登门拜访。”

五条悟看向你，纯净得犹如冰雪融化般不染一丝浮絮的六眼牢牢地看向你，里面的情意呼之欲出。

“由此可见，我有多喜欢你了。”

你被这个直球打得措手不及，脸颊瞬间爆红起来。你微微转过头去，草莓大福的味道久久地在你口腔中回荡，那是甜津津的感觉。

“知……知道了，我也最喜欢悟了。”

五条悟顽皮地弯下腰，凑到你的嘴边。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没来得及说，余光便瞟到了站在禅院家门口的那个人。

禅院家家主：禅院直毘人。

站在禅院直毘人身边的那个有些傲慢的男人。

禅院家少主：禅院直哉。

属于禅院丽子的记忆瞬间袭来。

那个难熬的苦夏，你抱着和你一样，没有丝毫咒力，被天与咒缚折磨的真希，跪在禅院直哉的面前。尖锐的小石子一点一点地扎进你的皮肤，虽然没有刺破你强健的肉体，但那种钝钝的痛意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慢慢地将苦夏的回忆侵蚀。

夏天由此变得破败不堪起来。

啊，终于有一天，你看到那个曾经将你的自尊心踩在脚下的男人，在你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虽然是因为你身边的男人。

你握紧了五条悟的手，有些用力，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禅院直毘人将你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笑着说道。

“五条家主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

五条悟有些不耐烦，也不擅长这些虚与委蛇的客套话，当下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客套的话还是少说吧，今天来主要是想让你们把丽子交给我，同意五条家和禅院家的联姻。”

禅院直毘人的胡子微微颤了颤。

“这种事情，确定要在这儿说？”

时隔多年，你终于又回到了这个给禅院丽子带来无尽痛苦的家。此刻跪坐在你面前的是禅院家的家主和少主。四个人三个人正襟危坐，只有五条悟大喇喇地盘腿坐着，但眼下没人去关心这个了。

“五条大人，请问您认定的人是丽子吗？”

“啊，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长辈了，就叫我悟吧。”

你心里顿时为五条悟难得的懂事和服软感激涕零，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做出很大牺牲了。果然，禅院直毘人听到这句话后，眼神缓和了许多，说话也变得更加热络起来。

“好，悟君，请问你认定的是丽子吗？”

“是的。”

“丽子的情况你应该了解的吧。”

“天与咒缚嘛，我知道的。”

“那你……五条家……”

“我的意见就是五条家的意见。”

这话倒是没错的，五条悟在五条家的确是一手遮天，那些老头子们无不唯五条悟马首是瞻。

“只是这样的话，五条家不免要吃亏的。”

你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服。听了这句话，刚才还勉力维持和谐场面的五条悟顿时冷下脸来，说话也不自觉地夹枪带棒起来。

“吃亏？我不觉得啊，因为五条家从来不会用价值来衡量一个人。”

你冷眼瞧着，果然禅院直哉经不住挑拨，一下子叫了起来。

“五条悟你说什么！”

五条悟压根没把禅院直哉放在眼里，拿下脸上的墨镜，庞大的咒力威压缓缓弥漫开来。禅院直哉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禅院家的风气早就有所耳闻，听说我的宝贝未婚妻和学生在这个家里也多次受辱。”

真希若是在这儿，一定会被这个照顾学生的great teacher 感动到的。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只是这样一个实力至上的家族，如今最高也只是特别一级咒术师，未免有点名不副实啊。”

“你！”

禅院直哉气结，倒是禅院直毘人能忍，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五条悟笑了笑，脸上出现一丝狡黠。

“如果你们认为丽子嫁给五条家，成为五条家主母会让五条家吃亏的话，那就请在彩礼上拿出点诚意吧。”

“五条悟，你不要欺人太甚。”

禅院直哉猛地一拍桌子，茶水摇摇晃晃洒了一桌子。你看着五条悟面前的茶水洒到五条悟的腿上，被他的无下限挡在外面。

你兀自羡慕中，却没注意他不动声色地伸手覆在你的大腿上，轻轻地帮你擦去水渍。温热的触感，让你一阵脸红。

五条悟笑了，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笑。

“这就过分了？我接下来还有更过分的，你要不要听？”

五条悟看向禅院直毘人，挑衅意味满满。禅院直毘人叹了一声说道。

“你要什么？”

“特级咒具，钵特摩。”

“似乎有点……”

“丽子成为五条家主母的那一天，就是禅院家和五条家冰释前嫌的那一刻，禅院家以后将得到五条家的支持，包括您的儿子禅院直哉继承家主之位，也不会再收到五条家的任何阻挠。”

禅院直哉愣在原地。自己继承禅院家主之位就这样得到了五条悟的支持？他不是一向都很瞧不起自己的嘛，还以为他百分百要扶伏黑惠坐上家主的位置的。

“你……伏黑……”

“惠是伏黑的家的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啊，对了，你们也不用去打惠的主意哦，这是我的底线之一。”

价值十亿的特级咒具钵特摩只在禅院直毘人的脑中一闪而过，他缓缓地向五条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连同一旁眼高于顶的禅院直哉一起。

你听到禅院直毘人不带一丝感情，却偏偏做出十足的长辈模样，活像一个慈爱至极的父亲，你只想笑。

“丽子，就拜托您了。”

你按住了喜形于色，拉着你就要走的五条悟，说了你踏进这个门来的第一句话。

“彩礼的话，还不够，再加一点吧。”

禅院直毘人和禅院直哉也是踏进这个门来，第一次正眼瞧上你。

真是讽刺，明明实在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却卑微到仿佛是一个旁观者。你这朵开在尘埃中的花，终于在五条悟的灌溉下，抬起了你的头颅。

你先是看了一眼禅院直哉，这眼神和当年苦夏的眼神有了些许的不同，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呢？你想，也许是少了一分上位者的傲慢吧。

你的眼神缓缓移开，没有在禅院直哉身上多做停留，很快你便看到禅院家的家主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打量着你，惊讶着你的胆量，也好奇着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可惜他们没有六眼，看不出你已经脱胎换骨。

你帅气地和禅院家的当家无声地交锋着，五条悟却在你耳边没个正形的说道。

“丽子还没嫁给我，就这么向着我了吗，我好感动！”

你狠狠地捏了他一把，面上依然紧绷着。

“再加一个束缚吧。”

禅院直毘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

“无论如何不能对五条悟不利。”

你的余光看到五条悟的笑容已经要咧到耳后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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