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所谓破局

众人所能见之处就这么大，赵敏敏还能藏到哪里去？

“老杨，我们是不是过去把陶项……”西门链本来想说把陶项空给抬过来，活见人死见尸，然而他话刚说了一半，外面甬路那边突然响起了连声尖叫：“啊……..！”“这里是哪？”“我要出去！”

姜湫暗道坏了，外头的人突然间都醒了！

“糟糕！”杨枭亦咬着牙一跺脚，大吼，“快出去！这里呆不住了！”

民调局众人见三位大佬的表情都突然难看，也知道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于是没人敢犹豫，纷纷向着来处狂奔而去。

然而跑了没几步，就听闻身后恶风传来，沈辣没回头，似乎是凭着以前的经验，将手枪伸到腋下，对着侧后盲开三枪。

一具干尸轰然倒地。

此时姜湫早已执剑在干尸群中穿梭，剑法狠戾干脆，剑锋所指干尸倒地。然而干尸数量实在太多，仅凭她一人一时半会儿根本砍不完。

杨枭冲她喊道：“姜湫快撤，干尸已经发狂了，这里守不住了！”

姜湫还挺淡定，又砍了一个干尸才应：“来了。”

众人跑在前，姜湫殿在后头，终于赶在成群干尸杀来之前跑回到甬道里。杨枭将手里一个小瓷瓶摔在地上，霎时间甬道里弥漫起一股恶臭无比的味道。

姜湫差点又吐出来。

不过那群干尸应该也很讨厌这股味道，在闻到之后就放弃了追赶，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孙德胜首先抱怨：“老杨，你不是说有姜主任在，干尸不敢过来吗？”

姜湫叹了口气：“有人施了法，让这些人一起醒过来，多了一百多人的生气，那些干尸闻着就疯了。而且我估计，杨枭先前设的那个局也被人破坏了吧。”

众人向姜湫指着的一处角落看去，果然，之前杨枭放在这里的那块羊皮纸，已经被人划了个稀烂。

*****

女学生们醒过来，虽然恢复了神智，但见着民调局众人还是显得有些一惊一乍。

不过还是有人看见了熟人就忍不住了。

“熊万毅，趁我们睡着了，你们把我们弄过来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先前和熊万毅尤其不对付的徐渺渺——当然，这个不对付究竟是不是真不对付暂且不论——小姑娘正等着熊万毅，嘴里道：“最近学院里的失踪案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想把我们卖到哪里去！”

姜湫：缅北警告。

熊万毅迎着徐渺渺的怒火走上前去：“姑奶奶，火上房你就别添乱了。”

杨枭和沈辣同时喊住了他：“别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好在熊万毅的反应也不慢，瞬间把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三两步就退回到民调局这边的队伍里。

听到沈辣和自己同时出声，杨枭颇为诧异地瞧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什么之后又转向徐渺渺：“你是姓赵还是姓陶？”

徐渺渺脸色微变，却绷住了一个字没说。杨枭没那么好的耐心，又问：“你是自己变回来，还是我把你的脸撕下来？”

听了这话徐渺渺才叹气，似乎有些不甘心地幽幽道：“祖师爷就是祖师爷，这点小把戏还是骗不了您的。”

说着她脸上的皮肤已经起了变化，整个头部鼓起一个个的大包，一边还令人作呕地蠕动着。不多时的功夫大包蠕动完了，徐渺渺就变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杨枭的脸色已然冷若冰霜：“我再问你一遍，姓赵还是姓陶。”

她敛着眉目：“我姓赵，赵敏敏是我的真名。赵子达是我的父亲，我爷爷是赵德君。”

“赵德君……”杨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哼声，“就算赵德君还活着，吓死他也不敢打我的主意。想不到他孙女倒是比他有出息。”

赵敏敏像是彻底摆烂，任由杨枭说着，也不做什么争辩。一直到杨枭说完才道：“鬼道教早就名存实亡，教主离教百年，教众又成了活死人，要是换做您，您会怎么办？”

杨枭听了这话，沉默片刻之后又换了话题：“林火怎么跟你说的？杀了我就能让他们恢复正常？”

赵敏敏摇头：“他没这样说。”

这么一说反倒让杨枭的眼角抽搐了几下：“他要活的？”

“是，林火说在您的身上藏着他一个什么东西，只要把您带回去，他拿回东西就会把您放了，不会为难您的。”

杨枭和他舅舅的关系都闹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两千多年了，他当然不会信什么不会为难自己的屁话，于是冷哼一声反问：“这样的话你信吗？”

赵敏敏垂下头，用沉默回答了杨枭的问题。

而后杨枭告诉赵敏敏，林火和巫祖都已经死了，就死在沈辣和孙德胜手里。

米荣亨趁着这个机会，向赵敏敏道：“陶项空已经死了，你的那些教众也已经回不来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你跟我们上去，我能保你的活命。”

姜湫：别乱说，民调局你做主吗？

“你保我的命，那谁保你的命？”赵敏敏冷笑起来，“你们不是还指望我那位祖师爷回光返照，能把你们带出去吧？”

说着的当口她转向杨枭：“祖师爷，从我懂事起，就知道鬼道教者，以血为本，血溢则强，血亏则弱。您现在的气血是小亏还是大亏呢？”

之前一路走来的阵法都是针对杨枭，看来就是为了耗掉他的血，让他以血为基础的法术难以施展，这么看来这两个小辈心还挺脏。

这会儿的功夫，那群不明所以的学生问：“赵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赵敏敏又摆出为人师表的样子：“没事，到老师这边来，帮老师个忙。”

平日里赵敏敏在学生中人缘还不错，相比才来了几天的民调局众人，学生们当然更容易下意识相信赵敏敏。

杨枭隔空给沈辣传了个音，让他随时准备开枪，于是又和赵敏敏虚与委蛇：“我现在是气血亏虚，不过对付你这个孙子辈足够用了，小丫头，今天我就替你爷爷教训教训你……沈辣开枪！”

结果沈辣这个不靠谱的，关键时候子弹卡壳，把姜湫看的直想骂街。

孙胖子的反应也极快，立刻抽出自己的手枪，对准赵敏敏就是一枪。由于她前后左右都是学生，孙胖子也怕失手误伤，最后选择的是赵敏敏的胸口打去。

赵敏敏应声倒地。

女学生炸开了锅：“赵老师死了！”“你们杀了赵老师！”

然而赵敏敏虽然倒在地上，身体却在慢慢抖动，见有女学生凑过去看，竟霎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口咬住女孩儿的脖子，大口大口吞咽鲜血。

沈辣和孙胖子端着枪对她就是猛一梭子，然而一弹夹子弹都打没了，却也不见赵敏敏有半点死去的迹象。

沈辣换上备用弹夹准备再给她来一下子，却见姜湫已然古剑在手拦在他面前，道：“你打不死她，她现在是半尸。”

所谓半尸，非死非活，跨阴阳两界，是人在死前通过某种特殊方法，将魂魄囚禁在自己的体内，死后，魂魄不离体。肉身不腐，体内不生尸气，行动与常人无异。也曾在一个时期内，半尸被认为是长生不老的一种形式。

这会儿的功夫赵敏敏迅速退到十多米远的墙角边，嘴上还淌着方才饮下的鲜血，像极了西方传说中嗜血的吸血鬼，为当下的场面添上了几分令人胆寒的感觉。

赵敏敏的眼神有意无意瞟向姜湫手里的剑，带了几分忌惮的意思，似乎也是看出此剑绝非凡品。

就在这时，学生中忽然传出一声惨叫，便见一人浑身不停颤抖，脸上逐渐从一个女孩子变成了陶项空的脸。而他的左胸肚脐和咽喉三处，被杨枭钉上了大铜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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