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头发长了打理起来麻烦。” 寇长卿挑起一缕发丝缓缓说着。

Mikey看着她指尖的头发，眼中闪过一点亮，笑道:“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Mikey，我的先回去了。”一虎一脸焦急的跑到Mikey身边，头发还没干，软踏踏的耷拉下来。

Mikey一愣，道:“出什么事了么。”

一虎缓了口气，道:“我们家出事了，我妈妈……我得先回去了。”

辉月跑过来，看着一虎离去的背影，眼睑下垂了几分。

寇长卿走过来，道:“担心了就过去看一眼。”

辉月脸上发烫，道:“滚。”

“Mikey，我们走吧。”寇长卿回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万次郎。

“好。”Mikey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的应了一声。

“妈妈！”

大门被用力打开，楼道里充满了轰响，一虎在玄关处脱掉鞋跑到房内。

茶几被杂碎了一角，平日里被精心呵护的盆栽摔在地上，翠绿的叶子上有几个不完整的鞋印，地上的水渍和玻璃碎片到处都是，角落里堆着出门前还未出现过得啤酒罐。

“妈妈……”一虎轻轻的喊了一声，坐在蒲团上的母亲低下的头动了动，杂乱打结的头发垂在脸旁。

一虎走过去跪在妈妈前面，一只手轻轻撩起她的头发，看到遍布伤痕的脸庞，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羽宫太太勉强抬起被打肿乌青的眼皮，道:“一虎，咱们走吧。”

一虎抿了抿唇，道:“咱们去哪啊。”

羽宫太太双手按在他的肩上，“咱们先去酒店待上一段时间，等妈妈找到工作后我们再说。”

一虎点点头，看着妈妈手背上的伤口，起身从一旁柜子里拿来医药箱，包扎完她的手后，回到房间里收拾衣服。

房子里除了收拾衣物的沙沙声，安静的可怕。

一虎拉好行李箱的拉链，看着挂在床头东卍的特攻服，缓缓抚摸着他的面料，将它取下叠好。

门被暴力的拉开又被暴力的合上，邻里一些人打开了自家的门探头张望。

一虎身形猛的一颤，缩在床头。

“你这个臭biao子还想去哪，东西给我放回去！”男人的怒吼声传遍房间的每个角落。

清脆的耳光声传入一虎的耳朵，一虎站起身冲出门去，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一虎赶忙将她扶起。

“滚开死小子。”

一虎看着眼前的父亲，眼中附着上一层由内而外的畏惧，他僵硬的展开双臂，挡在母亲前面，一张一合的嘴吧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语气格外的坚定，“离我妈妈远一点！”

他声嘶力竭的吼出声，肉体上的痛楚和精神上的折磨快要将他压垮了，一切的遭遇都来自于这个男人。

“你小子出息了啊，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父亲咬牙切齿，扔掉手里的装着啤酒罐的袋子，拳头向羽宫一虎挥下。

一虎的脸部遭受重重一拳，膝盖跪倒在地，几拳下去后，嘴角的血迹顺着下巴滴在木地板上。

男人一边打一边咒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部，身体蜷缩在一起。

他想还手，想用尽全部力气将男人捶到在地，把自己受过的折磨全部奉还给他。

可是他是我爸爸……

一虎的眼泪夺眶而出，随后将眼睛紧紧闭上，面对赋予自己生命的人，他没有办法下手。

眼泪浸湿了短袖，畏惧，愤怒，疼痛，憎恨……

一虎嗡鸣的双耳早已听不清楚他嘴里骂的是什么，他睁开满是泪水的双眼，看着男人模糊的脸，大吼一声:“你就是个混蛋！！！”

一虎抱着脑袋直起了身，仰起脸一脸怒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眼前的景物都不真切。

男人没了动作，气氛再一次寂静了下来，一虎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半晌，男人握紧了拳头，一虎立刻抱着脑袋低下了头，拳头应该向以前一样砸到他身上，但这次却没有。

一虎有那么一瞬间，抱着脑袋的手微微松了几分，他以为自己所期望的事情发生了，但随之而来是重重的一脚踢在他右侧肋骨的下方，他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踹飞出去，向后滑行几米撞在墙上。

右下侧的皮肉火辣辣的疼，内脏剧烈收缩，他咳出几滴血迹，阵阵疼痛传来，一虎的脑袋重重砸在了地上，没了任何动作。

Mikey几人收拾好东西走在街上，街上吵吵闹闹，路过几个十字路口，看到一堆人站在一块，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寇长卿停下了脚步，看着人群，似乎想透过他们之间的缝隙查看里面的情况。

辉月拉了拉她的衣袖，道:“走了，别凑热闹。”

Mikey他们停下来脚步，看着寇长卿，后者把袋子塞到辉月手里，道:“我去瞧一眼，等会回来。”

她走上前用力抬起脑袋往里面瞅，随口问了一句:“里面发生啥了。”

一大爷看了一眼寇长卿，叹了口气，道:“唉，家暴，刚刚好几个人去拦，都挨了几拳，现在的人啊。”

寇长卿看着背着手走远的老爷爷，转过头扒开人群，慢慢挤进去。

露天餐厅门口一片狼藉，正午灼热的骄阳炙烤着女人裸露的皮肤，妇女身上着着一件极具中国风的改良式旗袍，领口被撕的稀碎，露出满是淤青的肩膀。

寇长卿双眼缓缓睁大，听着女人一阵阵的惨叫，眸中怒意爬上，跑过去飞起就是一脚正中男人面部。

男人被飞来的一脚踹到一边，背部狠狠撞向桌子。

寇长卿脱下外衣盖到女人身上，将女人扶起，眼角的余光在人群中划过，白色的短发在人群中格外的扎眼。

“小心……”

白发男孩张了张嘴，提醒她道。

寇长卿闻声转头，椅子的木腿映入眼帘，随后重重砸在她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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