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2

是夜。

傥荡的房间里，十分寂静，夜里没有星空，没有月亮，只有那黑色的乌云，和那时不时的雷电声，雨还没有停下，反而越下越大。

躺在床上的女孩嘴中不断呼喊着某个人的名字，泪水汹涌地从她脸颊上滑落。直到她被那种痛苦折磨致醒为止。

她微微睁开那双被泪水浸没得朦胧的眼睛，第一眼便是陌司夜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正站在床边，低着头，她那不好的预感不断涌了上来。

法伊恩伸出手，抓着他的衣角，勉强微笑着说道。

法伊恩“阿夜，我梦见了阿羽为我挡下了子弹，你说好不好笑，可是，这梦有点太真实了……”

她一边说着，泪水停不下地往下掉。

陌司夜别过脸，神情并不是很好，如果不是莫思羽通知他，可能便会因为自己，而造成失去了两个朋友吧……他轻声说着。

陌司夜：“那不是梦……她已经……死了。”

法伊恩的手猛的松开掉落，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她低下头，低声说着。

法伊恩“阿羽在哪？为什么我会在这？”

陌司夜：“已经葬了，就在西郊墓园。你那时哭累了……倒在了她的身上，我便把你送回了这里。”

他还记得，当把莫思羽和法伊恩分开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穿进她心脏的子弹的位置，那里被鲜血染红，渲染得花一般。

他跪坐在地上，轻声温柔地说着。

陌司夜：“你以前总说你贪生怕死，可是你却在危急的时候救了她。”

他摸着她的脸颊，继续说道。

陌司夜：“欠了你那么久的三个字，该还你了——对不起。”

他虽对莫思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也并不讨厌她，可是，在法伊恩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他有一次看见了莫思羽被人欺负，他无动于衷，而且还平静地站在那里欣赏着那场‘笑剧’。

明明只要他的一句话，便可以停下来的，可是他却饶有兴趣地看着。当时的他，就跟那些欺负他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直到后来法伊恩的到来，他们两的关系变得不像以前那样了，但是莫思羽还是在不断疏远着他，始终对他，如同陌生人一般，也许她那时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陌司夜露出的那个笑容吧……

陌司夜也慢慢察觉到了，他想起了他那时所干的事，可是，他终究拉不下脸面去跟她道歉，只因她是低下的平民，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

他对她的感情，那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好感，现在却变成了还不清的愧疚了……再也……还不清了……

他就连最后的道歉，也是在她死后才敢开口，多么的令人搞笑。如果不是从一开始他对她的不信任，浪费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她又怎么会死……

他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紧紧地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山下走去，不是怀里的人太重，而是那份愧疚在不断增大，压着他。他自嘲着道。

陌司夜：“现在你高兴了吗？就如同我那天的那个笑容一般。以后你便永远在我心里抹不去了，我将带着这份愧疚活下去，这也许便是你对我的报仇吧……”

“啪嗒。”

温热的泪水掉落在莫思羽的脸颊上，很快便被雨水冲刷掉，似乎那滴眼泪，从不曾掉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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