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番外-久别重逢（下）（23.7.4已修）

父亲手上的花朵如同江南女手纺的白色布匹，上面精雕细琢的点缀着米黄色的小斑点，风吹动摇曳。

他轻轻放在母亲的坟前。

我曾说，母亲的后半生隐匿在了人海。

可没有说的后半句是：她在父亲不朽的诗里、短暂的生命中与时间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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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父亲征求了我的意见，我说按你心中所想。其实是我清楚我我发阻止父亲，他一旦认定，谁也无法阻扰。

柒：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柒：她如此破碎、伤心的灵魂，如何度过忘川。

柒：何况犯下三千杀孽。

我自然清楚，父亲是想让母亲复活，然后顺利地投胎转世。

我（养女视角）父亲和伍六七？

柒：自是同一个人。

或许是这些年的影响，父亲也变得愿意多说点话了。

柒：不过…我们终将会成为真正的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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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投胎转世，不过是将母亲的灵魂重新召回来罢了，不过后续的事情都是父亲做的，他也没有让我知道内情。

最后我看见父亲和母亲一齐走了出来。

我也真是诧异这还魂术，连魂带身一起召了回来。如此草率。

母亲抬头看向我，眼里仍然神色不明，甚至更压抑了几分。

我（养女视角）母亲？

我唤她。

白：明珠。

她答应了。

柒？：成功了？

父亲忽然问到。我震惊的抬头，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白：成功了。

母亲木然的低头。

心下了然。

心中复杂的心情如同大海的苦水，一直翻腾，没有停止的意向。

父亲终于独自一人走过长街，离开熙熙攘攘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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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父亲的该叫“伍六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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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回来之后终日躺在床上，生活起居都是我来照料。

我甚至怀疑父亲拿他自己献了个假魂，不止一次的询问他。

我（养女视角）当真成功了？

父亲总是回答。

柒？：也不算。

我说为什么。

柒？：她有一魂已经轮回转世，但是破碎不堪，根本无法成功转世，剩下的都是“我”强行拽过来的，那一魂已经完全破碎。

父亲停顿，又悲从中来的讲。

柒？：我这也算，好不容易帮了她一件事情吧。

我无奈叹息，父亲的执念总归是对母亲不公平的。

也不知道是天打有情人还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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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十三陪着伍六柒来屋里看望母亲，恰巧母亲此时难得的清醒。

我向母亲一一介绍着，母亲目前只认得我，其他人包括父亲，他也是几秒记忆，记下来又忘记。

白：你们，长长久久。

母亲说话断断续续的，神志好像还有点不清，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梅花十三：唉…

我听见梅花十三叹气。伍六柒握住了她的手。

母亲显然是看见了，她带着孩童才有的懵懂神色和好奇的目光，落下伍六柒和梅花十三相交的手上，问。

白：你是她的新郎官吗？

伍六柒显然被母亲的问题问住了。

梅花脸上也有些尴尬。

我连忙解释。

我（养女视角）没有呢母亲。他们还没有成亲，说不上夫妻的。

母亲也叹气，忽然神色变得极为痛苦。

挣扎了许久，又颤抖着声音。

白：你还欠她一场婚宴啊。

她的话莫名其妙。

母亲看着我愣住的神色，抬手抚平我皱着的眉头。

白：柒也欠我。

我身后二人则是站着没动，怕是不知道如何接话吧。

我（养女视角）母亲，柒是你什么人啊？

我问。不仅仅是在为父亲问。

白：我们是夫妻。

白：他还欠我一场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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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有一天忽然恢复神志，却是让伍六柒送她上路。

白：成亲的时候，可以也请我来喝酒吗？

我看见他低着头，又用力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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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伍六柒对我说。

柒？：明珠，那天是‘我’骗了你。

柒？：还魂术只能让人停留三个月，她一直是灵魂形态的。

柒？：只有与灵魂羁绊过深的人才可以触碰、看见她。

柒？：至于为什么神志不清…

柒？：大概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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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娘，为什么刺客首席要杀了他最爱的人。

娘摸摸我的头说：“不是首席要杀死，如果不这样，她也活不成。而且现在，也应该说是曾经爱的人啦…”

“而且是首席使了还魂术，如果几个月内不亲自斩杀召回的灵魂，灵魂会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娘，您这话有歧义啊…”我疑惑：“灵魂不是都可以轮回转世吗？”

娘微笑：“刺客犯下的杀孽总是重的。还魂术可以使人脱离轮回转世，直接变作婴孩重新活。”

“那岂不是对别的灵魂不公平啊？”

“嗳，娘也不知道。对了，今日我让你见的爷爷和阿姨，你们聊的怎么样？”

我笑道：“还好，我见着他们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就是爷爷和阿姨都落泪了。”

“啊呀，你说了什么？”

“爷爷，阿姨，我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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