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旧年（下上）（23.7.7二修）

我揉眼睛，在看见眼前景象还是很惊异。我瞬间清醒，踉跄着爬起来。我后退了几步，发觉柒在我身后，他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我在河面上把我们二人的身影看了又看。

首先，这穿着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脑子一晕，好像什么又想起来了。

在这里，我和柒已经被追杀几个星期了，期间大部分时间此时的我都是昏昏沉沉、头晕目眩，神志甚不清晰。

我穿着白色的刺客服，整个人的气质闲雅，像春天里开的太好、太盛，从墙里溢到墙外的花枝。

柒穿着的紫色刺客服已经被划的破烂，染着不知是别人还是他自己的血——已经变得暗红。我看着看他像在看一张苍白贫瘠的画卷，没有丁点韵味，没有丝毫颜色，没有生气，连灵魂也没有长出。

白我...你..

我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现在心情。我脑袋很乱，我记得..记得刚刚我是在....在哪里来着？

想不起来了，最近总是这样，昏昏沉沉的。

柒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又看看我，这才开口。

柒：你约莫是神志混乱，这衣服是你那天回屋子里换的，我没有碰你。

第一次听柒一次说这么多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但看到柒又开口，我便闭上了嘴巴。

柒：我没有弄脏。

白什么？

柒：白色。

白…

我又看向他。

他站在河岸边缘，身后的影子将地面割开，身形颀如树的枝丫，又抻成了一条略微弯曲的线条，头颅像芒尖，从远处看，凝成一个小点。

已经是早上了，但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浅金的粼粼水纹上，他的轮廓与水面上的颜色载沉载浮，轻柔的不可思议。

柒的眼睛又瞥向一边，他同覆了层薄霜似的眉睫震颤不止，像是抬眼追溯，想从辽阔的河面间寻觅某物。

借着橙红色的光芒，他看着我。

混乱的脑子忽然清醒了那么一瞬，但随即又开始疼。

亘古不变的苍穹中忽然破开一道金红烈焰，那种夺目的震撼，让人联想到一株盛开在冬天的红莲，花瓣上有一个冰河纪的灰。

而后，灰尘散尽，穿过层层叠叠的封冻，凄艳的盛开。

我心中不存在的烟火也在此刻上升。

白不需要的，阿柒。

我忍着剧烈的头疼，勉强装作无事的说。

白白色不耐脏，倒也碍事。

柒：没有。

他摇摇头。

柒：没有。

再一次重复。

这么多天的追杀他却是紧紧护着我，我身上倒是一点伤都没有，可他呢。

真的值得吗。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

终于让我们逃亡成功了吗？可是我并没有参与啊..

我有些疑惑，但是又开心的想，可是头更疼了。

白太好了..终于，结束了。

我看见柒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皱眉头，但没有解释，梦结束了，迎来的是黎明的现实。

白春天要到了啊。

我知道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明白了。但是没关系，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就算我回去，在这里他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梦、世界、我的少年。

我们不约而同的没有去提我们最不想面对的事。不过，我们不是已经面对过了吗。

我看着柒，他没有看我，目光紧紧盯着我崭新的白衣。

真的，这才是、这就是真正的春天啊，我狂跳的心搅乱河水中的浮云。

我忽然想起来我在某个书本上看见的一段话。

因为爱而痛苦，那就更狂热地爱吧。为爱而死，便是在爱中永生。

我想哪怕死亡，我也永远会记得柒送给我的一整个春天，带进棺材里，藏进灵魂的深处。

白嗯？

柒在我出神的时候然后蹲下，而后站起来。

连带着他刚刚采的白花。

柒：给你。

无数次的记忆白的记忆和我的记忆告诉我自己，柒没有送过我花，我们是真的、是真的逃出来了。

我开心的想，柒送我花，如果是这样，那他说的每一个字、他在看着我的每一个眼神，都算做是他送我的一朵花，那他送给我的算不算一整个春天。

白这...

他的手一直垂在半空中，见我迟迟不肯收下花却越收越紧。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想拿却不敢，我怕是假。

白配我？

我艰难的发问。

柒：是。

他的表情从思索变成坚定。

柒：很配。

白谢谢..谢谢你，柒。但是。但是我..

我笑着眯眼，似乎从来没这么开心过了。终于不是那样的结局了，我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醒来不是崭新的明天吗？

我惊呼一声，头疼的让我不得不缓慢的蹲下身子。

白我头疼，可能需要睡一觉..

希望我们在这个故事圆满啊。我想着，不堪重负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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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一修

·7.7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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