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

“走快点，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

记忆中，他经常待着的地方，除了沾着鲜血的手术台，就是这间和牢笼没有区别的屋子。

铁栏杆将屋子围住，这是用来防止他们失控时阻拦他们行动的重要道具，是由他们自己亲手打磨而成的。

从很小的时候，他在街上乞讨被人带过来时，他就在这里生活着。

同他一起被带回来的小孩们，被叫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或许是他们不能同他们一起生活了，也或许是他们离开了，在或者，他们死在了外面。

死亡对于他们这些家伙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反而是一种令人心生向往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他们连决定自己生死的能力都没有。

“什么时候该轮到我了呢？”

他常常想着，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屋子里的人气渐渐消失，从一开始的数十个小孩到现在只剩他和另一个红头发的哑巴小孩，他还是没能见证栏杆外的世界。

“如果能出去该多好啊。”他小声嘀咕着，并没有与屋内唯一剩下的同伴交流的意思，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原以为哑巴的小孩竟然开口说话了。

“等你出去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蹲在角落的小鬼和平常并无变化，许久未打理的及腰红发像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遮住面孔，如果不是听到对方细微的呼吸声，他可能会认为自己幻听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出去过？”

“…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想。这小鬼天天跟他待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出去过。

正想着要不要睡一觉度过这一夜时，他又听到那个小孩问他。

“…你听不见吗？”

“什么？”

“哭声，叫喊声。”

“什么？你从哪听见的？这一直很安静啊。”

“……”

那小孩听完他说的话后就又摆出一副死尸样蹲在那，不管他怎么试图与他交流都不回应，他躺在地上气呼呼的想着，如果这小孩下次在找他搭话，他一定要晾他一会儿！

……

让他意外的是，距那次交谈过了很久，那个小孩始终蹲在那个角落，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站起来走到门前拿起馒头，然后重新蹲回那个破角落。

那次的交流就像是他做的一场梦，不过憋久了的他还是会朝那个小孩自言自语，只不过，没有人再回他的话。

他原本意外自己可能会闷死在那个破屋子里时，有一个看守他们的人将门打开，在他期待的目光下——

把那个小孩带走了。

这下屋子里是真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想。

不过又出乎他意料的是，几天过后，那个小孩又被人带了回来。

他愣愣的看着那个小孩，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那个小孩身上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他不知如何表达。

小孩过长的头发被人剪短，他原本意外这小孩还会向往常一样在角落蹲蘑菇时，那个小孩抬起头，朝他看过来。

“……”

那小孩眼睛是很漂亮的浅紫色瞳孔，朝他望过来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只不过下一秒，他发现小孩眼里的光芒猛地消散，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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