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漂漂

直到何恩盛书桌里那堆棒棒糖都吃完了的时候，中考真的是近在咫尺了。

站在考区学校的门口，六月末的时候风微微有些闷热，日头也毒辣的厉害。

陪考的家长们大多身穿旗袍，一排一排的各色旗袍像极了叠叠的波浪。

姜清芜今天挑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站到人群中倒也不显得扎眼。同考场的同学们有很多，但姜清芜觉得以自己的海拔，只能期待别人来寻找她。

密密麻麻的人墙，她的视角也就到别人的肩膀。

临近考场的时候，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过筛最后的知识点。遇到思路打结的地方，姜清芜也暂时不管这些，就便先跳过。她掌心布满了汗，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还能听到心跳怦怦的声音。

好难搞。

她也搞不懂自己慌什么。

等姜清芜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发现一只手在她前面晃啊晃。她着实是被吓了一激灵，何恩盛看姜清芜良久回过神来，反而好奇起来什么能使她那样失神。

姜清芜看到何恩盛之后，突然觉得心里安定很多。

倒不是因为何恩盛长得有安全感什么的，主要是她最近给他讲了不少的生物题，也向何恩胜请教了他曾经搞不明白的一些地理题。在陌生的环境下，人难免发慌，现在才看到熟悉的人之后，她感觉自己的理智渐渐回笼，现在再看何恩胜，姜清芜两眼放光，感觉何恩盛就像是一本行走的地理书。

姜清芜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

许是熟人之间有一种默契的气场，姜清芜不说话，何恩盛就站在她旁边，两个人也不觉得相处起来很尴尬。

大门一打开，姜清芜就感觉原本微微有些嘈杂的人群像是沸腾了一般，逐渐喧闹起来。

各种加油鼓气声不绝于耳，带着期许，鼓励和希冀。

姜清芜觉得自己也可以赶个潮流，她笑得灿烂

“何恩盛，一定要双满，别砸我招牌！”

小姑娘真正笑的时候，脸上会有一对浅浅的小梨涡，她眼睛明亮的令人晃神，红色裙子把她衬得更加明艳……

什么玩意？中考呢！

何恩盛把自己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撇开。

“你也是，别砸我招牌。”

这段时间真正贯彻了互帮互助学习小组的也就他们两个，姜清芜讲生物的时间要更多一些，小姑娘帮他做的笔记比他这两年自己写的还要多……

如果他真双满了，那一定得给她包个大红包。

考前40分钟，广播开始提醒注意事项。

发答题卡，涂准考证号，检查试卷页数题数……

落笔答题的一时间，姜清芜那些小紧张，全部都烟消云散 。

90分钟的考试时间，姜清芜在50分钟左右就答完了题，开始检查每一个细致的错误，致力于将题干的每一个字都仔细阅读，将每道题都新题来重新做一遍。

中考的试卷难度并不大，起码在生地这个阶段都是要图双满的。

她考不了双满，可是要砸人招牌的。

何恩盛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自若，眉头微蹙，似是在思考什么世界难题。

其实也很简单，临进考场前，姜清芜叮嘱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检查。但是何恩胜从来没有检查的习惯，他检查的方式就是把题看一遍，再看眼自己写的答案，确定正确就直接跳过。

没三分钟，他感觉已经检查好几遍了。

但想起小姑娘临上考场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认真模样，他又耐着性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真就发现了一个微小细节上的错误。

差之毫里，失之千里。

别的不知道，在答卷这一方面。小姑娘比他自己更要了解他。

交卷铃响。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这段被生物地理折磨的日子终将告一段落。

出了考场，姜清芜骑着自己的小自行车回家。

管它中考不中考，还是吃饭最重要。

何恩盛和她一路，两人默契的没有提中考的事情。

“去东沙河放松一下？“

东沙河是禹城的母亲河，姜清芜家住的很近，从窗户就能看到东沙河的那种。

姜清芜看着时间还早，点点头。

东沙河附近的风要凉爽许多，带着河水和泥土的特有气息。很多老人带着孩子来这里休息乘凉，溜溜弯打打水漂什么的。

姜清芜看旁边两个小孩打水漂打得欢实，微微有些心动。

她看向坐在河岸边石头上的何恩盛，走过去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打水漂来不来？”

何恩盛原本惬意的眯起眼睛，听到姜清芜这话便笑了，他摇头。在

“不了，怕你比不过我哭鼻子。”

姜清芜看着何恩盛一本正经说出来这话也被逗笑了。

哭鼻子倒不至于，她是在东沙河旁边长大的，手还握不住石头的时候就开始打水漂玩，何恩盛还真不一定比她强。

她把装文具的袋子放在何恩盛坐的大石头旁边，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找准角度轻轻一扔。

石头连跳了四下，落入水中。

姜清芜拍拍手上的土，挑眉。

何恩盛非常给面子的挤眉弄眼，拍手大赞

“帅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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