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糖葫芦

“我天，终于午休了！”

一声欢呼炸开平静的“教室”，屋中乱了起来。

小小的民宅里密密麻麻地摆着四五十个椅子，再加上每人小的可怜的小桌板，还有一群黑压压的人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传销组织窝点。

每人发到手中只有一份盒饭，外加一点看起来跟学校食堂不相上下的菜色。初二并不忙，周末本该养在家里吹空调，打游戏的孩子们板板正正的挤在拥挤的”教室”参加补课。

初二的时候即将面临生物地理中考，虽然和初三的学生比起来，这仿佛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考试。但毕竟第一次面对真正计入中考分的考试，每个人心里都有点隐隐的发怵。

江月扒了一口饭菜，转头望向旁边的姜清芜。鼓起腮帮，脸拧成一团，带着点夸张的哭音。

“下午生物地理课考试，那可怎么活呀？”只要一想到有考试，面前的饭菜都觉得吃了也白吃。

姜清芜叹了口气，学着江月的话，有气无力 “能怎么办？考呗！”

你们这种学霸压根不懂得学渣的痛苦！”

听见江月的哀嚎，姜清芜只能笑笑，她生物还行，但地理是真的……垫底类型。也索性是地理占的分值不高，再加上别科学的还可以，才能让她维持现在的“伪学霸”人设。

但她也没有额外解释什么，只是拍了拍江月的头。

考试的时候是度日如年，时间给的充裕，姜清芜写的很快，她答题一向注重直觉，否管题会不会，否管这科她擅不擅长。反正这人拥有单身多年的手速，答题就是快。

作为一模前的摸底考试，姜清芜觉得自己这次答得很顺手，思路很顺畅，没有一个她觉得别扭的地方。这可能她跟卷的八字终于合一次了。

补完课后，不过也才四点半，春夏之交的时候，四点半的天还亮得很 。姜清芜拎起小书包，慢慢悠悠走向公交车站。家离得远，还得倒一辆车，幸亏是周末，啊呸，尤其是周末，这个线上买菜的老爷爷老奶奶格外的多。

初二的孩子半大不小，敢放手的家长也很多。他们班的同学也有六七个是坐公交车回家的。

何恩盛和她家住得近，所以两人的倒车路线都一模一样。姜清芜有点隐性的路痴，但她不说的时候，也没有人能意识到。去年冬天刚开始补课的时候，她一直都把何恩盛当人形导航来着。但是对方不知道，因着这个事，冬天她请他吃了不少糖葫芦。

一阵寒风飕飕，姜清芜打了个寒颤。小姑娘们毕竟是爱美的年纪，都很注重自己的穿衣打扮。还没到该穿夏天裙子的时候。宁肯打着寒颤，也要把自己最好看的裙子穿出来。

幸运女神倒是眷顾她，公交车说来就来，一群人蜂拥而上。这个时候是这班车的高峰期，这一辆挤不上，下一辆就要等好久。

但奈何姜清芜也没有身高优势，也不是很擅长挤车这种工作。显而易见的，还没赶上。她被冻得倒吸一口凉气，咬住下唇，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别抖了，看着闹心”

姜清芜抬头，发现原本人高马大，极具赶车优势的何恩盛竟然没有上车。整个公交车车站只有他们两人。

何恩盛看着像个高岭之花，其实是个又皮又自恋的沙雕。姜清芜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补课回家一路也怪无聊，没事俩人也瞎唠点啥。但这抖不抖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姜清芜横了一眼何恩盛，这孩子作势脱下外套递给她。姜清芜连连摇头，毕竟是自己爱美作妖，非要穿薄的裙子，怎么能连累人家挨冻？

断是没有这种道理。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何恩盛开口打破沉默，他扬声问 “刚才那个生物卷纸，第四题选什么我不太刚才那个生物卷纸，第四题选什么我不太清楚，你生物学的好，能给讲一下吗？”

这点小要求倒也无可厚非，她走过去，示意何恩盛拿个本子。她回忆了一下，先把题干写上去，然后还随手配了个图，理了下思路然后开讲。

何恩盛看着这姑娘拿在手里的本子，略微诧异，他是真没料到对方记性还真挺好，题干和第四题原题除了精简些，相差无几，随手画的配图相似度也极高。班级里擅长绘画的，据他所知的可没有姜清芜。

姜清芜也不知道何恩盛在想什么，她认认真真地讲着题，她讲两句顿一下，何恩盛点头后，她再继续讲。

她的手原本冻得就有点发僵，现在都有点发红。以一个吃货的眼光，看着就像一串糖葫芦……

完了，她想糖葫芦了。

讲完题，这回公交车来的及时，更巧的是人也不多，姜清芜上车后，感觉暖和不少，她随手抓住一个扶杆，一遍刷手机看看新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何恩盛唠点新鲜趣事。

她没注意，何恩盛翻开本子，在她刚才写题的地方，画了一串糖葫芦。

公交车很陡，手会不自觉打颤，这糖葫芦画的歪歪扭扭，着实抽象了点。何恩盛也不在意，不知道想起来点什么，轻轻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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