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一路疾驰,肖佩辙握着宁瑟的手,她的手那么冷,冷的将他的泪腺都冻住了。
宁瑟被推入手术室,一个护士走出来问他是病人的家属吗?他说不是。然后护士让他赶紧联系宁瑟的家人,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签手术同意书。这时候一个医生出来,见了肖佩辙就破口大骂:“等什么呢等!快签啊!这个时候才送来,本来就已经过了最佳救治时间,人已经快不行了!在等下去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活了!”
肖佩辙一把抢过护士手中的同意书,三两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用尽平生的勇气说:“她家人暂时到不了,我是她男朋友。”
“郝医生?这?”护士转头问医生。
“行了行了,就这样。”郝医生转头就要往手术室走。
肖佩辙连忙跟上去问成功率多少?郝医生转头看他,语气不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沉入谷底,再也跳不起来了。
他好像明白了肖佩辄死时宁瑟的感受,只要想到自己会失去那个人,周身血液彷佛都停滞了一般,恨不得自己替她去痛,恨不得自己替她去死。要是没了爱的人,以后时光漫长,他孤身一人,怎么活?
宁瑟最终还是救回来了,肖佩辙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像个石化人一样静止了很久。
直到宁瑟睁开眼睛,他才像是有了生命。肖佩辙张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声地注视着宁瑟,看着她从茫然到清醒,再到看见他时的不明神色。那是什么表情呢?是厌恶吧。
宁瑟眨了几下眼睛,直到彻底适应周围的光线,她想坐起来,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被包裹在另一双大手里。
“放开。”她说。
肖佩辙依言松了手,想去扶宁瑟,却被她躲开了。
“我的手机呢?”她努力坐直身子,淡淡地问。
“我……忘记带了。”他的声音有点低,“用我的吧。”
肖佩辙递出自己的手机,宁瑟没接,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他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半天才悻悻收回手。
死寂的沉默……
宁瑟看着一动不动看着吊瓶里的液体,最后一点儿液体滴完的瞬间,她抬手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可能是动作太快了,血飙在了被子上,红色的血液在白色的被子上格外刺目。
“宁瑟!”肖佩辙被她自残式的动作吓到了。
宁瑟做完手术后,他去找过医生,医生说她的心脏已经严重衰竭,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工作。这么严重的病,她不可能不知道,看她现在的神色,她明显是知道的。可是他从未听宁瑟提起,她甚至每天加班,也从不来医院。
“出去,我要换衣服。”宁瑟背对着肖佩辙说。
“你现在还不能出院,你的身体……”
她打断他的话:“我出不出院不用你管。”
肖佩辙神色一黯,最终还是出了病房。
迎面走来一个医生,他认出了,是给宁瑟做手术的郝医生,其实说做手术倒也不太恰当,宁瑟并没有开刀,只是走了一套电击之类的流程而已。
“小伙子你站这儿干嘛呢?”郝医生问他,“女朋友醒了没有?”
肖佩辙选择性地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醒了。”
“醒了就好啊,醒了就好。以后注意着点儿,不能情绪过激,也不能吃辛辣食物。”
肖佩辙连声应好。
这时宁瑟刚好从并放出来,郝医生看她穿戴整齐,眉头一皱:“你这是?”
“医生您好,我觉得自己可以出院了。”宁瑟勉强微笑,这是她多年以来面对陌生人时养成的习惯。
出乎意料的是,郝医生并没有劝阻她住院。他们心里都清楚,到了宁瑟这个程度,住不住院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医生问宁瑟对后续的手术有什么准备,宁瑟说不用再做手术了。肖佩辙猛然抬手,握紧了拳头,郝医生也急忙劝阻。
但宁瑟只是说:“医生您肯定也清楚,就算我做手术,也有大于一半的几率下不了手术台。不如趁自己还有时间,多做做自己喜欢的事,等真到了那一步,也算了无遗憾。”
郝医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糊涂还是豁达,沉默了半天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以前还得过什么病吗?”
“啊……抑郁症。”宁瑟想了想说。
医生叹了一口气:“这就难怪了,抗抑郁药物以后如非必要就不要吃了,一般精神类药物吃多了副作用也大,严重的会导致器官衰竭。”
宁瑟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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