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师，请问两人一定要一起表演吗？”叶落面无表情地提问。

黄老师点了点头：“是的，同班同学要一起表演。”

叶落：……

他现在转班来得及吗？

风起偷偷地瞥了一眼叶落，看见他满脸黑线，心里“咯噔”了一声。

完了完了，叶落该不会不喜欢和他在一起吧？

正当风起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叶落忽然叹了口气，转头问：“你会什么？”

风起：！

“学习。”风起由于过度激动，反射弧没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叶落和其他同学：……

特么的知道你是学霸了，不用这么嘚瑟吧！

风起说完才发现好像哪里有点不对，于是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呃，我是说，我什么东西都可以学……那你会什么？”

“揍人。”叶落面无表情地回答。

风起：……

我知道我错了，但你不要这么可怕地看着我好不好！

其他同学包括黄老师听到这个回答，都不由得心头一颤。

这俩的相处模式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教室里莫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还是叶落出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会乐器吗？”

风起的神经中枢成功回归：“会。”

“哪种？”

风起回忆了一下，诚实地回答：“挺多的。”

叶落思忖片刻：“传统乐器会吗？”

风起沉默了，他复杂地开口问：“古琴算是传统乐器吗？”

叶落：……

他面无表情地反问：“你是人吗？”

风起不明所以：“是啊。”

“那古琴就不是传统乐器。”

风起：……

感觉有被冒犯到。

“老师，你这里的音响设备能借我用一下吗？”叶落抬头看向黄老师。

黄老师：“可以，不过你要干什么？”

她真怕这尊神动动手指把设备全砸了。

叶落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说：“我之前写了首歌，模板做出来了，老师你听一下。”

说着，叶落走到连接器旁边，接上了手机接口。

“你自己写的歌？”风起眼睛一亮，天哪他喜欢上了一个什么神仙？他的追求对象到底还有什么不会？

哦，他不会学习。

风起开始感慨，果然人无完人啊。

但是他对象是小仙男，不是凡人。

叶落检查着设备，回答着说：“嗯，之前灵感一现把歌词写在期中卷上了，后来回去谱了曲，编曲似乎还有点问题。”

众人：……

你考虑过期中卷的感受吗？

确定歌曲录入后，叶落把手机递给黄老师：“这是歌词。”

风起好奇地围过来，被叶落一个眼神冷冷地瞪回去。

风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

看着他委屈受伤的表情，叶落轻咳一声，嫌弃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风起觉得自己又活了。

某学霸摇着尾巴走过来，就听见某校霸说：“提前熟悉一下，到时候你还得背出来。”

风起：？

风起：！

“我……”风起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不会是要我来唱吧？”

叶落高冷地看着他：“怎么，你想让我开口？”

风起回想了一遍叶落惜字如金的冷淡过往，心想那还是算了吧。

别唱到一半把舞台砸了。

“那我点播放了。”叶落说着，走过去点了播放键。

一阵清幽的琴音如碎玉般倾泻而出，一弦一动仿若叩在人的心上，突然一个变调，隐隐有箫声从远处而来，之后又加入了多种乐器和鸣，整体节奏略缓，像是在娓娓道来一个故事，在人的心头平添几分凄美悲凉。

前奏逐渐弱了下去，一个清润的男声响起，开始演唱。

风起连忙盯住歌词，瞳孔微扩。

“望尽了楼阁宫阙”

“饮寒月”

“赔尽铭刻三生的醉”

“看淡了生死圆缺”

“嗜鲜血”

“弦断幽山栖谁眼眉”

“南风吹”

“梦休何人归”

“……”

一曲终了，风起还停留在最后的筝音弦断，许久才缓过神来。

众人亦是如此，唯独叶落本人皱起了眉。

“这……是你自己做的？”黄老师不太敢相信。

“嗯，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漏洞？”叶落依然皱着眉，最后的尾奏他听着有点问题，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编曲的人，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看来还是得回家问问嫂子。叶落思忖着。

说起他嫂子……叶落忽然想到一件事，上次他帮忙填词的那首歌嫂子他编好曲了吗？

风起看向叶落，心里莫名抽动了一下。

总感觉那个歌词，有着什么别的含义。

“这首歌的话……”叶落沉思片刻，开口，“我想让风起直接现场古琴伴奏，演唱也由他来完成。”

风起疑惑：“那你干什么？”

叶落露出一个“要你管”的表情：“我吹箫。”

说完，他看见风起逐渐古怪的神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补充：“我吹萧管。”

风起强忍着笑意，看着叶落微红的耳尖，心情很好。

黄老师长舒了一口气：“那好，就这样，这个模板我先拿走了，到时候给你们调一下底音。”

叶落微微点了点头。

风起瞥到了一旁角落里的一把古琴，忽然开口问：“老师，到时候可以用自己的乐器吗？”

“可以，不要太贵。”黄老师诚恳地回答。

两位有钱子弟：……

不好意思，他们不知道什么叫“贵”。

“那老师，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风起问道。

黄老师：“当然，不过叶落……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叶落顿住脚步：“请问。”

黄老师：“刚刚那个演唱的人，是你吗？”

风起表示自己也很好奇。

叶落微微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不是，是我的一位朋友。”

“哦，这样啊，那他还挺有天赋的，声音也很好听。”黄老师赞赏有加。

风起却敲起了警钟，什么朋友？叶落提起他的时候为什么笑得这么暖？！特么的我都没这个待遇！那人谁啊？不会是我情敌吧？！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叶落长得这么好看……

风起头一回希望自己的眼光差一些，这样就没人跟他抢了。

好烦躁，感觉有人在觊觎他的叶哥。

叶落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同桌又开始傻愣愣地盯着一处发呆了，而且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的。

叶落：……

这玩意儿是不是脑部有什么缺陷啊？

“哦对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还要拍招生海报啊？”黄老师忽然一拍脑门，想起了这件事。

叶落：……

特么的真不想承认啊……

“是。”叶校霸硬着头皮承认，同时在心里感慨生活不易。

黄老师：“我们学校还是很人性化的，说是具体拍摄可以和你们商量，如果你们想要的话，动态视频也可以做。”

叶落：……

谢谢，不需要。

叶落无语地扶额，这得是多瞎啊才能说出人性化这三个字，怕不是大脑皮层都变成头皮屑掉光了吧？

风起此时也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心情一瞬间激动，一句“婚纱照可以吗”差点就脱口而出。

但观察了一下身边人的表情，风起还是被迫违心地说：“不需要，正常点就行。”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叶落轻轻地松了口气。

“哦，还有。”黄老师此言一出，害得叶落松到一半的气又硬生生掐住了。

叶落强撑淡定：“还有什么事吗？”

黄老师善意提醒：“学校里不允许带手机，被发现举报是要当众念检讨的。”

说完，众人开始回忆起上一次叶落公开念检讨的经历，然后齐刷刷地把视线投向另一位当事人。

风起尴尬地轻咳两声。

“回去吧，我作业还没做完呢。”叶落说着，转身就想走。

风起：“我做完了，要不我的借你抄？”

叶落停下脚步，慢慢地转头看向他眼神中隐隐泛着凶狠的光：“你是在挑衅我吗？”

风起：……

特么的人在屋中站，锅从天上来！

“不不不，我没有。”风起尬笑着解释，同时开始后退，并四周寻找着有没有什么可以抵挡叶落一拳的东西。

“哦？那你就是在蔑视我？”叶落眉毛一挑，看不出有什么神情。

风起：……

你看这口锅，好神奇哦，它居然越来越大。

风起的求生欲让他突然中枢神经飞速运转，脱口而出一段话：“怎么会！我只是怕写作业会累了叶哥你这双手，毕竟你的手是如此的白皙细嫩，美得不可方物，是个人都不忍心让这样一双手操劳啊！再说了，谁敢挑衅叶哥你啊？更不用提蔑视了，谁敢对叶哥你不敬，我第一个教他做人。”

叶落：……

黄老师：……

众同学：……

叶落额角青筋直跳，开始在脑中回忆本市比较好的几所疗养院，思索着哪一个更适合少年精神病待。

叶落觉得自己要是再跟他在一起呼吸空气，说不定自己的脑细胞也会像脱发一般离自己而去，于是他没有再多说什么，飞速地转身离开了。

风起刚缓过劲来，看见叶落走了，连忙跑过去：“叶落你等等我啊！”

教室里的黄老师和众同学面面相觑。

他们，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原来这年头的学霸，都有妻管严的天赋。

原来这年头的校霸，都有女王范的才华。

果然，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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