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跟老妈坦白

周明月放下手机，揉了揉眼睛看向黑板。黑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验算公式，解题步骤，一个又一个的抽象函数图。周明月感觉自己看得头都大了才勉强跟上老师解题的速度。

“啧。”周明月挠了挠头，放弃了跟上老师思路开始自己在本子上划拉着。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吧。该留作业的上来留作业，该去吃饭的去吃饭，别出去乱窜。”老师拿着自己的三角板敲了敲桌子说：“窜出什么乱子可别来找学校的麻烦，你们是学生，可不是社会混子，想当混子赶紧退学，别糟蹋父母的钱。”

底下一片“嗯嗯”的答应声。谁有真正听进心里面，谁都不知道。

宋敏看了看正在收拾东西的周明月，捏着钢笔说：“那个，明月你今天晚上还回家？”

“嗯，有点事。”周明月站起身，宋敏赶紧给他让位。

宋敏坐下，看着周明月混在同班学生中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徐昭回头看了一眼周明月的桌面上面杂乱的摊着几本书，一个是被画的乱七八糟的演草本，上面写了个数字，被圆圈圈起来了，那个刚才那到数学题的一个答案，另一个徐昭看了一会儿也没找到，感觉应该是周明月没有写，于是也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还没走两步，就被陈南度给一下搂怀里了。

徐昭抬起了手肘。陈南度看见了徐昭的动作，赶紧把胳膊松开，离徐昭远远的。“都说了，再有下次直接打。”徐昭揉了揉脖子，拎着书包冷冷地看着离自己有一米远的陈南度。

“诶呀，下次绝对不会了，我保证。”陈南度拉了拉肩上的书包袋子，一手插兜一手对着徐昭身后摇了摇说：“余忆，你们班老师不拖堂啊。”

徐昭没有理会，直接走了。

“他怎么了？心情不好啊？”余忆指了指徐昭离开的背影，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陈南度看了看余忆又看了看徐昭说：“不知道，这还要你自己去问徐昭。”

余忆点了点头，眸子轻合，那原本满满的担忧变成了阴晦，她直直地盯着徐昭的背影。

“走喽，我回去了，余忆你也早点回家啊！”陈南度对着余忆摆了摆手，然后甩着书包去骑车去了。

余忆咬了咬牙，抓紧背包袋子，垂着头回去了。昨晚上徐昭绝对被阿姨给吼了，可是为什么还是对我爱答不理？难道徐昭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意思？啊~可恶！余忆挠了挠头。

“妈，我回来了，今晚上吃什么啊？”周明月先去自己屋给书包放了，把校服换下来塞进洗衣机里，然后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等会儿饭做好了，去接小松，大晚上的我不放心她自己回来。”方菱对着已经坐在沙发上吃着苹果的周明月挥了挥手里的汤勺，瞪了他一眼说：“怎么还吃苹果呢？赶紧给我先去写会作业。你爸过年回来了看见你这成绩还要打你。”

“啊~知道了。”周明月叼着苹果，伸了个懒腰趿拉着拖鞋上楼了。对于写作业，他是没什么热情，但是对于挨打，他就更没热情了。

作业他没带回来几本，副科的根本没带。

昏黄的台灯，几本摊开的作业，以及一个亮着的，放着歌的手机。

周明月啃着苹果，看着一道数学题。

「有一天生命会老去，还好谢谢有你

在你眼中I see the better in me

Coz I can Smile a little more

Sing a little more

Feel a little more」

手机铃声打断了舒缓的轻音乐。

“喂，周哥，我马上就要下班啦~老板担心我，让我早点回去。”沈小松趴在柜台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扣着记账用的本本的一角。

“嗯，你等着啊，我去接你。”周明月合上作业，起身下楼去换鞋。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沈小松赶紧拒绝。

“老妈非让我去接你，说放心不下，好了，你给我在店里好好待着吧。”周明月挂了电话，对着方菱喊了一声：“妈，我去接小松了。”

巷子里挺黑，离得挺远处有盏路灯，但看着一闪一闪的估计也快要瞎掉了。周明月戴上耳机，继续放歌。对于这种环境，周明月是害怕的。

说出来也挺可笑，一个大男生，害怕走夜路。

从巷子出来，上了大路，没走一会儿就能看见学校正门两边的两棵大梧桐树。周明月双手抄兜，看了看紧挨着学校围墙的小巷，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孩童的吵闹声，锅铲碰撞的声音，新闻联播的声音，透过那一个个高高的后窗传了过来。学校的教学楼还亮着灯，隐隐约约能够听见读书声。

周明月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后门的那条小街晚上倒是挺热闹。还没走到就看见了沈小松靠在外面的墙边上玩手机。

“怎么还在玩？小心哪儿天近视。”周明月走过去，揉了揉沈小松的头。

“诶呀，不会的啦。”沈小松对着周明月笑了笑，拍了一下放在她头顶的手说：“别老摸我头，容易长不高。”

周明月应和着，把手放下来。然后也靠在了沈小松身边，看了看依旧在玩手机的沈小松，用肩膀轻轻地碰了一下她说：“喂，该回去了啊。”

沈小松过了一小会儿关掉手机长吁一口气，咧着嘴对周明月笑了笑道：“周哥走吧，你说今晚吃什么啊？”

周明月跺了跺脚说：“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周明月一直没说话，直到吃完饭收拾干净了，沈小松去洗澡，周明月才拍了拍正在看电视的老妈，低声说：“妈，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了，我感觉我没能力再瞒下去了。”

方菱翘着二郎腿，瞟了眼周明月说：“你能瞒我什么事？你在学校里的情况我都知道了。”

周明月有些紧张的拽着抱枕的一个角说：“不是这，是关于小松的。”

“小松怎么了？你欺负人家了？”方菱把电视声音调高了一些，转身去看洗澡间。

“就是……”周明月抱着抱枕慢慢的把事情交代了一边。“所以说，妈，我该怎么办啊！”

方菱听完后叹了口气。轻轻地捏了捏周明月的肩膀，然后拍了拍周明月的背说：“你先回屋去吧，这件事……等小松心情好的时候我再告诉她。你放轻松，这件事不怨你。”

周明月点了点头。

方菱看了眼站起来就要上楼的周明月说：“你怎么想起来告诉我了。”

“今天上午，小松她有点想起来了，我，我担心。”周明月揉了揉鼻子，上楼了。

方菱感觉自己现在心里乱腾腾的，她喝了口茶，换了个频道等着沈小松。

“周姨，我回房间了。”沈小松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

“过来，陪姨看会儿电视，然后在把头发吹吹，不吹头发怎么行啊，容易头疼。”方菱揽住沈小松，把她给搂在怀里。头发还很湿，接触到皮肤凉凉的，还有一股子的洗发水味，挺香。

沈小松别扭的动了动身子说：“没事的，我之前都不吹的。奶奶嫌声音太大了，吵到她休息。”

方菱搓了搓沈小松的头发，感觉心疼。长得好看还这么懂事得的一个女孩子，愣是被养成这样。

电视机开着，里面放映着电视剧。两人就靠着，也不说话。

方菱说：“小松啊，你感觉刚才那个剧情怎么样？”

沈小松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还行吧，我不是太懂他演的什么。”

“对了……”

“嗯，周姨怎么了？”沈小松扭头看着方菱。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让你记着吹头发。”方菱看了看沈小松，转头继续看电视剧。这件事，不光周明月没发开口，就连她也没法说。这么不堪的回忆还是忘掉比较好啊，记着总是太糟心了。

沈小松乖巧的点了点头，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电视。

周明月写了一会儿就把笔给撂下了。给老妈说完之后，就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就感觉压在心口半年的那块大石头今天终于碎了，即使变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石。

“心里面总算是舒服了一些，但是即便这样还是没法忘记啊！毕竟是我当时没看好小松的，都是因为我，当时我就不应该去买那什么狗屁栗子。”周明月在演草本上写着。“老妈，希望你能赶紧解决。”

现在周明月唯一的寄托就是老妈了。只有老妈能够解决，毕竟老妈打他记事起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即便总是出差。

“老妹！”杨志尚写了作业就去敲他妹妹的房间门。毕竟是他先想点子让人家宋敏告白的，不把这件事解决了心理不好受。

杨欣蕊一把拉开房门，就看见老哥端着小蛋糕，愁眉苦脸的站在门口，于是不耐烦地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儿找咱妈，我忙着呢。”

杨志尚端在盘子，挤进房间说：“那啥，这事可不能让咱妈知道，小蛋糕放学时在你最喜欢的蛋糕房买的。”

杨欣蕊接过蛋糕说：“看蛋糕份儿上，说吧。”

“诶，就是，你知道一个女生，怎样才能追到一个长得帅气，但是脾气有点小暴躁，整天不笑的男生嘛？”杨志尚搓了搓手，从衣兜里拿出了小本子和铅笔。

杨欣蕊戴上耳机，开始看她偶像的mv，边吃蛋糕边说：“哦~那不好办？死皮赖脸的追呗，就着还来问我，我的小说你是白看了啊。”

“呃，就不要脸的追啊？这对人家女生的声誉不太好吧。”

“那你去问人家是在乎那一时的声誉，风评，还是在乎她喜欢的人。”杨欣蕊不满的白了一眼说：“问完就回去吧，老妈散步快回来了。”

杨志尚捏着本子回自己房间了。他给宋敏发了消息，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在本子上画圈。

等到一张纸都画满了圈，就连宵夜都吃完了，宋敏还是没回消息。

“啊~早知道当时就要点脸，不瞎扯淡了。”杨志尚躺在床上，看了看手机，然后扯过被子蒙着了头。

“周哥，晚安。”沈小松吹完头发，站在周明月的房间门口说了声晚安，等到周明月的回应后才进屋。

周明月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朋友圈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广告、什么小道消息、治病偏方、养生方法、今天谁又惹了自己、跟谁打架了之类的。

周明月看的头大。继续往下刷，就看见几张照片，也没配文。

照片上的那好像是熹河。近两年政府拨款河边才修了公园，广场，以及没人敢砸的路灯。白天看着也像那回事儿，晚上倒是挺好看，那一溜路灯还挺亮，挺好看。

朋友圈里，其他的都看完让人头大，，就徐昭还挺有文艺气息，不是小文艺的图，就是文艺范的句子，以及，无数个小表情。周明月感觉徐昭的表情包挺多，看了半天，也没找出来个重样的。

周明月叹了口气，揉了揉眼关灯睡觉。马上就星期了，要好好去看看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沈小松的生日礼物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啊，反正那本书，周明月是不会买了给沈小松当生日礼物的。

毕竟再出什么事儿，周明月感觉自己就可以不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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