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日快乐

周明月在桌子上趴到了放学，期间还听了一会儿的课。他不是太想动，下午和沈小松聊了半天，现在眼睛酸的厉害。

“周明月，放学了。你回家吗？”宋敏轻轻推了一下周明月的胳膊。

“嗯。”周明月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堆在一起的课本练习册拿出来，看了看黑板开始往他那个布包里面塞书。

“那个，那你把这个带给沈小松吧，我周末给她买的书，她生日那天我妈不让我去，所以先把书给她吧，我怕我妈看见了生气。”宋敏从书包里取出了一本包装精致的书递给周明月。

周明月看也没看接过书直接塞书包里了，把书包一甩甩到肩上走了。徐昭看向周明月时，只能看见周明月的背影，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乖巧却又不失张扬。

周明月在给沈小松发了一条消息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眼睛看了一会手机就开始酸了。

“昭儿~放学啦！咱们走吧！”陈南度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一只手扒拉着门框用来减速。

“诶，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陈南度看了一圈四周，都没看见能够让徐昭注意起来的人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

“走吧。”徐昭将斜挎包背好拍了拍陈南度的肩。

“啧，你到底在看什么啊？”陈南度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的分析道：“难道是某个姑娘在昭儿转班第一天就俘获了我们昭儿的芳心？”

“滚。”徐昭抬腿踹了瞎扯的陈南度一脚。

“诶呦，我说的不对你也别踹我啊，你的形象呢？”陈南度揉了揉腿，不满地瞪了一眼徐昭，就看见徐昭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陈南度也往徐昭看得方向看去，但也没看见什么。

这家伙，该不会真有喜欢的女生了吧。

“徐昭！”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俩身后传了过来。

是一个留着长发，肤如凝脂，明媚皓齿的女生。女生笑着，眼内仿佛有万千星辰。

陈南度挠了挠头说：“余忆？你分到哪个班了？”

余忆把长发别回耳后，看着徐昭笑着说：“我在徐昭隔壁班，九班”

陈南度感觉徐昭可能有点瞎，他们三个从小一块长大。在他老爸还没发财时，他们还是邻居，余忆打小对徐昭的态度和别人就不一样，而且余忆还长的这么好看，徐昭楞是从来没有对余忆上过心，没有多看过余忆一眼。

余忆喜欢徐昭，陈南度大概可以理解。毕竟女生不是都喜欢这种长得好看有些冷冷的学霸吗。

“那个，晚上阿姨让我去家里吃饭。”余忆伸手拉了拉徐昭的袖子，紧张的咬了咬嘴唇。

徐昭点了点头，对陈南度摆摆手说：“你自己回去还是来我家蹭饭？”

陈南度说：“回去干嘛，家里也没人，我爸也不知道去哪浪了。你们先走，我给阿姨买点东西拎过去。”

徐昭抬脚就走，余忆紧紧跟在后面，不时抬头看一眼身边的少年。

周明月还没走到烧烤店，就看见沈小松站在外面玩手机。他停下来，靠到一个电线杆上，拿出手机给沈小松发信息。

——店里不忙吗？你不干活。

——周哥你过来了？店里还不到忙的时候呢。

——往你左边看。

沈小松抬头看了过来。

少年额前稀碎的头发被风吹起，衣角翻飞。

周明月把肩上的布包扔给了沈小松说：“走，回家吗？”

“等会儿，周姨说她去逛街了，等会过来。”沈小松拿着包进了店里。

店老板在柜台后面坐着打盹。

“嘘，叔他昨晚上照顾孩子了，今中午来的时候差点撞门上。”沈小松把周明月的包放到一个收拾干净的桌面上。

周明月说：“小松，要不然辞了吧。”

“啊？”沈小松还在鼓捣手机，看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在和老妈聊天。

周明月敲了敲桌面说：“我是说，把这份工作给辞了。我还是放心不下。”

“辞了干嘛，小松也挺喜欢在这里干活的，老板人也好。”方菱挎着包，轻轻地在周明月头上拍了一下。

“妈。”周明月抬头看了看老妈又看了看沈小松。

沈小松对店老板喊了一声：“叔，我今晚就先回去了！我哥过生日呢。”

店老板冲沈小松摆了摆手。

方菱早就买好了蛋糕，即便她平时没怎么关心周明月，儿子过生日这件事还是挺重要的。

方菱把生日蛋糕从厨房端出来，放到餐桌上。桌子上是早已经做好的饭菜。

“生日快乐，儿子。”方菱把蜡烛插上，点燃。六根蜡烛，在黑暗中跃动者，发出温暖的光芒。

沈小松坐在对面，笑着看着周明月。眼里盛满了璀璨的光芒。

沈小松说：“许个愿吧，周哥。”

第一个愿望，是希望沈小松能够拥有光明的未来，忘记那些过去。

第二个愿望，是希望老妈能够不在随便的消失，能够一直陪着他和沈小松。

第三个愿望，希望自己能够……算了，也不知道希望什么，还是盼望着老爸能够回家一趟吧。

周明月吹了蜡烛。他希望第一个能够实现。

沈小松一边盯着方菱切蛋糕的手，一边问周明月：“周哥，你许了什么愿望？”

“小松，这个不能问的哦。”方菱把第一块蛋糕递给沈小松，然后给自己切了一块。

周明月那过切蛋糕用的刀，给自己切了一小块。对于这种高甜的食物，他没什么胃口。

徐昭尴尬地看着自己母亲拉着余忆聊个不停，然后默默地吃了两口饭就上楼去了。

作业还摊在桌子上。原本摆放整齐的各科的资料、卷子、课本、笔记，现在乱糟糟的放在桌上。

母亲不会进他的房间，他下楼去吃饭的时候，余忆进来翻自己的桌子了。

徐昭把作业摆好，开始写题。

“徐昭！阿姨让我来给你送点心。”余忆推了推徐昭的房间门，发现上锁了。

“放门口吧。”徐昭抬起头，伸手揉了揉脖子。

“你现在不拿进去吗？”余忆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问。

徐昭感觉有些烦躁，说：“我在写作业的时候，不吃东西。你也赶紧回去写作业。”

余忆捏了捏衣角，转身下了楼去跟阿姨告别。

“啧。”徐昭把眼镜取下来，拿手机看陈南度给他发了什么。

——昭儿，对不起，我放你鸽子了[鞠躬]

——人呢？［疑惑］

——你跟余忆相处的怎么样？

——好歹人家是个大美女呢

——也就你对余忆爱答不理的

——……

徐昭感觉好笑。

——你不嫌累吗？整天关心别人。

——不累不累，关心我最好的兄弟以及未来的弟媳一点都不累

陈南度几乎是秒回。他实在是闲啊，家里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别的朋友也都懒得理，微信聊天界面一直在徐昭那里。

——什么弟妹？我跟余忆有关系吗？

——你妈没跟你说？上回来你们家她跟我说她只认准余忆这一个儿媳妇

徐昭给陈南度一个句号。

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从来不会瞒着自己。这次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虽说陈南度不会骗自己。

朋友圈没什么东西，都是同学和朋友发的。没一会儿，徐昭刷到了一条朋友圈。

几张照片，配文生日。

是周明月发的。

他被拉出了黑名单。

——生日快乐。

周明月趴在床上就快睡着了，突然被消息提示音给吓得一点睡意都没了。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

周明月感觉徐昭这人抽风了，但也感到有一丝的开心。今天他生日，没有几个人知道，即使老妈那自己的手机发了朋友圈，也没人来祝贺。

徐昭倒是第一个。

老妈绝对把黑名单里的人都拉出来了。

——睡着了吗？

周明月坐起来，抱过床上多余的一个枕头，开始打字。

——乐不乐关你什么事，睡不睡关你什么事。

徐昭看着那条消息，笑了笑。起身去把门外母亲做的点心端进来。

——作业写了吗？就睡觉。

——谢谢提醒啊。

周明月直接把手机关掉了。

没有月亮的夜晚，天空就显得有些空旷和孤独。徐昭合上书，端着点心去了阳台。

晚上的风有些凉，徐昭把盘子放到阳台的小桌子上，从这里能看见亮在熹河两边的路灯，以及灯火通明的东城。一盏盏路灯点缀在熹河两岸，点缀着柳城这个美人。熹河，就是柳城这个羞涩如南方姑娘的脖子上的一条令人瞩目的项链。

徐昭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发给陈南度。

——卧槽，昭儿，这是咱们这个小破城？太好看了吧

——在你家拍的啊，等两天我也来瞧瞧风景。

徐昭随便给陈南度发了几道作业题，然后把点心端下楼放进冰箱。母亲没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徐昭从厨房出来说：“妈，我休息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先别睡，把你刚才放进冰箱的点心端出来，”徐母瞪了一眼徐昭，说，“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徐昭默默地端着盘子来到母亲面前。

“跪下。”徐母把电视声音调到最低。

徐昭只是把盘子放到茶几上，然后直直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母亲。

徐母捏了块点心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扔到了徐昭身上，说：“这点心，你吃着感觉怎么样？”

徐昭捡起掉在地上的点心扔进垃圾桶里说：“挺好的。”

“是挺好，长大了就不用听我的话了。我说，跪下。”

徐昭还是不动。徐母气的头有些晕，揉了揉太阳穴对徐昭说：“我告诉你！如果不是老徐执意留着你，现在你还在孤儿院里待在呢，还在为如何生活发愁！怎么可能生活的这么惬意！”

“我没错，您养我我也很感激，但我不会承认自己没犯过的错。”徐昭说完对着徐母鞠了一躬，然后上楼了。

“哐当！”盘子被砸到墙上。

徐昭将房门关紧然后叹了口气。很多时候，母亲生气的原因总是很奇怪，也会无缘无故的开始砸东西。徐昭感觉自己现在有点想老徐，老徐在的话就有人安慰母亲了。

他长这么大，都是按着母亲的规划，没有出过一点差错，但是母亲依旧会以各种理由在老徐不在家的时候打骂自己，有时满身伤痕，却不敢对老徐透露半分。因为他来这个家的第一天起，老徐就告诉了他，“无论你的母亲对你做了什么，都要顺着她，她很容易生气，一生气就会不认识我们了，所以你要顺着她。”

他希望自己能够赶紧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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