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人一拍而散退回到休息区后,篮球馆内即刻填充满哄闹之声。
陆眠里的视线中只剩下一张张闭合交替的嘴与一对对肆意扭曲的眉眼,它们在热气蒸腾间融混于一体,最后若颜料一般花花绿绿的色彩点落在视网膜间无形的白墙上。
陆眠里眉头紧锁,上下眼皮紧扣在一起,胸口是翻来覆去的闷痛感,她靠着仅存的意志力冲出观赛区。
当她倚在篮球馆门边做呼吸训练时,不经意间便注意到了仰头大灌柠檬苏打的盛沂。他大概是买了新的一瓶。
陆眠里悄然观察着盛沂,思考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他与队友欢愉击掌,他与教练低声交谈,他以婉言相拒蜂蛹的女生,他以微笑回应激昂的尖叫。
仅仅是短暂的十分钟之内,盛沂就寄出如此之多的目光,但也没有一次落在陆眠里身上。
陆眠里只觉得心脏跳动的极为缓慢,她的幻想仍旧想在脑海深处扎根生长。
她想,如果盛沂没有挣脱哮喘的缚蛹,应该看起来会和她平等许多,也不会收获到那么多人的掌声与尖叫。
他或许会和她一同坐在偌大的操场边呆望飞奔的背影,和她一同坐在无人的教室里撑起放空的脑袋,和她一同坐在冷清的医务室听闻鸟雀的欢鸣。
她心底的尘埃最终消逝,永远不会落定。
他本就应该接受聚光灯的青睐,而将自己与他联系在一起的线正式被绞断,那些充溢善意的时光大概也与她再无关系。
陆眠里舔了舔干涩的唇,转身折进了阳光与碎云的包围圈。
她于卫生间里接到了母亲的一通电话,电话另一头的母亲正泣不成声,玻璃般易碎的呜咽声断续飘来,搅乱陆眠里的思绪。
“我在学校,还在上课。”陆眠里挂上啼笑皆非的神色,向母亲提醒道。
母亲又抽噎许久,开口便卷带着浓重的鼻音:“陆眠里,我跟你爸要离婚,你跟谁!”
将要冲出屏幕的愤懑之意撞得陆眠里脸庞滚烫,母亲尖细的嗓音径自入耳,若冰凌横亘在耳腔之间,几乎要贯破耳膜。
陆眠里眸中划过惊诧之色,而后却变为不耐,她握着手机的手稍许有些颤动:“你们法庭上商量……别烦我。”
陆眠里朝着挂断键接连点击,通话页面终于暗淡下来时,母亲大概已经失去了理智,气急败坏的斥骂声若汹涌的海浪般席卷而来,却也在灰白晕染屏幕时恢复平静。
突如其来的静默使陆眠里难以适应,耳畔鸣声嗡嗡。
厕所尽头没有灯光,一切都浸泡在黑暗的色料里,仿若有洪水猛兽隐匿其间,陆眠里脊后存留丝丝凉意,发根被人提起似的,头皮尽感麻木。
离婚的招式母亲不计次数地使用,陆眠里实在深恶痛疾,她知道母亲与父亲争吵完便无处泄愤,打电话给她也无非是为了让她说几句话劝慰的话语平复自己的心情,但她每每听到母亲讲出“离婚”两个字时,只会有反感与恶心溢出心脏,所以,她一次次地打断母亲使出这令人发指的招式,一次次以不悦与母亲告终。
她蹲坐在绿化带旁的婆娑树影下,鼻尖涌上的酸意迫使她眼眶中凝成了点点星光,不知道那一颗会最先陨落。
忆起母亲瞥向自己冰凉而厌弃的眼眸,父亲望向自己冷淡而无奈的眼眸。
母亲被掩埋在烟酒糜烂中,咧开嘴角吐出低俗恶臭的玩笑;父亲被捆绑在伪善囚笼中,挑起眼角使出阴险狠毒的伎俩;自己被禁锢在昏黄日暮中,撩起眉角绽出苍白无力的笑容。
陆眠里使劲揉揉干涩的眼睛看向前方,人群挨挨挤挤,阳光稀稀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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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萝卜:“感动中国!!”
大萝卜:“我竟然实现了两天一更!!”
大萝卜:“我明天去重庆了嘿嘿。”
大萝卜:“四十收藏可还行,这是开文两个月最好的业绩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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