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拜2

我有些奇怪

马超：这不是刚天亮么？才睡觉？你们晚上玩什么呢这么晚？

一对姐姐妹妹，夜晚孤独又寂寞……我忽然感觉自己很久没这么不纯洁了。

小昭昨晚轮到双儿守在这边……所以天亮了她才去睡。

小昭的声音越发细小。

我心底深处微微一颤。

是这样啊，是这样子。

我扯过毛巾来，狠狠擦了一把眼角，而后轻轻拉起小昭的小手来。

小昭 少、少爷……

她惶惶不安地缩着身子。

马超：没有在二月十四前醒来，真是可惜。

我微微用力一握，一年不曾揉捏，这双手依然瘦弱纤长，小小的指节宛若无骨般玲珑。

我还记得。

二月十四，是她的生日罢。

再一次上阵，骑着赵承随便牵来的一匹马驹，拎起随手捡来的一柄长枪，颇有些白驹过隙、物是人非之感。

人生第十四个年头，竟然在一场大梦中迷迷糊糊地度过。

唯一庆幸的是，老子胡汉三，又一次回来了！

我掂了掂枪杆，似乎有些轻飘飘的不受力。

紧贴我的，当然是首席侍卫长赵承，而后是这次被我拖来的策士贾诩。

此时贾诩的年纪，已经四十出头了，虽然结婚与生育时间都稍稍晚些，但大女儿也已经十二三岁，小一点的儿子也开始随老爷爷一起读书识字了。

四十岁，这已经不是青春的范畴了，他修得整齐的双鬓隐隐有些发暗，挺阔的额上也已经爬上了两道细纹。

所幸我通古博今，明白贾诩前半生虽不得志，但活到近八十岁才寿终正寝，至少还能压榨他三十年的辛勤劳动，足够了！

第一次见到贾诩，我一欣喜，便紧紧抓住了这位清秀俊朗的大叔的双手。

那双手，虽然没有小昭的滑嫩娇柔，但却更为修长挺秀。

这是捉笔之手。

马超：此手，可握天下乾坤。

我忍不住叹道，双手一阵抚摸。

贾诩默然垂首。

他……竟然这副神情！

没有任何欣喜，更没有诸如 鞠躬尽瘁 、 赴汤蹈火 、 真吾主也 之类的称颂，让我不由有些失落。

贾诩长公子

贾诩的双手静静从我掌中抽出

贾诩贾诩已有妻儿。

我怔在原地，身后赵承刚刚蹿出，便被我急急一拳拦住。

马超：马超莽撞，先生见谅。

我长揖到地，而后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马超：超非好此道，但为得先生之智，喜不自胜而已。

贾诩的脸庞忽然一动，他缓缓吐了口气，后退半步，也是深深一揖

贾诩公子何以知诩？

马超：文和先生通悉天下，料事于未然，若董贼重用先生，超岂能有命在此？

贾诩诩，武威一布衣耳，少时狂放，尝自以天下无匹，然往东都求仕十余载，竟无人识，能用者竟仅有董卓！

贾诩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隐隐显出悲愤之情。

马超：董卓亦凉州人，用先生岂是因才？

我急忙煽风点火，努力提高他对世界的仇恨值，让他对东方诸侯全部死心，而后再死心塌地为我效力。

贾诩然则，公子如何用诩？

贾诩收回一切神情，直直看着我。

我忽然冒出一丝冷汗，我当然明白 此时此刻，正是彼此了解的关键阶段，我一个疏忽就会被他无情鄙视。

但是我能如何回答？

在此时，我竟然紧张得开不了口。

贾诩拢起双手，嘴角似有淡淡的笑意。

但在笑意中却仿佛隐有哀愤。

我深吸了口气，我并不怕丢人，我要留住此人。

缓缓将双臂平举着环在头顶，我毫不犹豫地曲膝跪地，垂首沉声道

马超：超自知鲁钝，只有一身蛮勇之力，而先生绝世才学，却为天下人所轻。超虽不肖，愿悉心听之——万望先生教我！

我认为我已经足够诚恳，甚至自己都几乎快跌出泪来。

我仿似听到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而后看到贾诩同样跪拜下来

贾诩贾诩不才，愿尽力佐公子。

我急忙扶起他，忽而间热泪无法抑制地狂涌而出。

贾诩看着我，稍稍有些不知所措，是我太诚恳了么？

我扯着贾诩的长袖，脑子一热，忘乎所以的吼了一声

马超：使我得天下者，必先生也！

贾诩在一瞬间微微怔了怔，随即恢复原状。

我看到他两条细长的眉不由自主地飞扬起来。

如同一头展翅欲扑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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