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陪酒

霍贤飞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好，你自己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常轻叶整理了一下衣衫，皱眉撇了他一眼，坐了下来，“莫名其妙！”

本想听解释的霍贤飞，看她竟不思悔改，推开郑楚铭，“我问你！你不是喜欢珊珊吗？干嘛要跟我姐订婚？！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警告你，你要么跟那个珊珊再无瓜葛，要么就别招惹我姐，否则别怪我不顾及兄弟之情！”

“噢，你姐，这件事是两家定下来的，我当时也不同意，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回去跟你爸妈说，别跟我闹。”

“啪！”

霍贤飞拍了一下她的桌子，俯身看着她，“我妈说是你和我姐同意的，我姐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糊里糊涂就答应你了，你竟然瞒着她，同意了？”

常轻叶无力跟他辩解，抬头跟他说，“对于你提出的问题，我拒绝回答。现在上课了，你要是不想被罚站，就回去乖乖坐好。”

“你们两个都冷静冷静，贤飞，有什么事下课说吧！”

听霍贤飞这么一说，郑楚铭也差不多明白了事情原委，见老师进了教室，他赶紧上去劝两人。

老师刚进教室，就看见同学们叽叽喳喳的乱成一团。

“上课了！上课了！霍贤飞，快回座位！”

霍贤飞瞪了常轻叶一眼，粗暴的拉开椅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课间，郑楚铭时不时的看向隔着过道的常轻叶，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有着一副易凌羽的皮囊，但和以前温和如玉的易凌羽，简直判若两人，从这几天看来，他似乎对所有人都很冷漠，除了学习，对什么都没有兴趣。难道说，失忆真的能让人与生俱来的性格彻底改变？

气氛紧张的一天，就这么过去。放学后，霍贤飞拉着个脸，独自走出教室。

“你能别老是用一种眼光看着我吗？上课的时候也是。”常轻叶瞥了他一眼。

郑楚铭眨了眨眼，咳了一声，“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另外一个人，你知道吗？和以前完全不同。”

“是吗？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常轻叶继续往校门方向走去。

“你以前，最讨厌那些欺凌霸道的人，总是会上前仗义执言，对待朋友，就像是对待亲人一般，善解人意，温和如玉，每一个接近你的人，都能感受到你的温暖。”郑楚铭说着说着嘴上带上了笑容。

常轻叶看着前方渐渐落下的夕阳，眼神迷离，久久地，她才说了一句。

“真美好，真可惜。”

出了校门，郑楚铭对她说，“这个礼拜天来我家吧，帮我庆生！”

“再说吧。”

看着她上车后，郑楚铭也看向那抹落日余晖，思索着常轻叶刚刚说的那句话，“真美好，真可惜。”

回到易家，常轻叶坐在书桌前，目光停留在那副家庭合照上，中间的男孩子笑的是那么阳光灿烂。

她将它拿了起来，仔细的抚摸上面的人，突然，熟悉的疼痛感再次占据了她的大脑。

“啪啦！”相框碎了一地。

这种不定期的疼痛，从她初中开始就有了，医生说只是偏头痛，没有大碍，只给她开了药。但是最近这种疼痛，不像是以前的那种刺痛感，像是被重击了一样，沉重的钝痛。

她紧紧抱着头，闭上眼睛等待疼痛感过去。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凌枫，你怎么了？”许安妍听见从她房间传来的碎玻璃的声音，担心的跑了过来。

“咚咚咚！”

疼痛感已经过去，“我没事！”

“真的吗？你能开一下门吗？妈妈担心你。”

常轻叶看着紧闭的门，您还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尝过的疼痛，忍受过的疼痛，远远不止这一些，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你又何须出现在我面前呢。

“我说了我没事！”

许安妍听后，在门前停留了一会，便离开了。

常轻叶深吸一口气，剥开破碎的玻璃片，弯腰捡起了那张照片，却看见了照片背后的一行字，字迹秀气又清晰，“凌枫，哥哥一直在找你，你到底在哪里？”

一行热泪，从她冰凉的脸上滑落了下来，原来，你竟然还记得我，还一直在找我。

是啊，他是一个如此温暖多情的人，对待朋友尚且如此，又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孪生妹妹呢？

拿着照片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不知是欣喜，还是激动。

越是了解自己的哥哥，她越是恨那个杀害他的凶手。

“嘶，好疼！”

珊珊好不容易给自己的膝盖抹好了药，敷上半个小时也够了吧，到夜店之后，就得洗掉了，她将挽起来的头发放下，浓密乌黑的卷发披在肩上，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包出门了。

她家在二楼，下了楼出门右拐过桥就是公交站，走到桥前的台阶，她停了下来，瞥见了桥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她知道里面的人这两天一直在盯着她。

耳边响起常轻叶的话，“别跑！你哪儿都跑不了！”

她吃痛的抬起自己的腿，虽然比昨天好多了，但是上楼梯还是有些费劲。

坐了半个小时的公车后，黑色的轿车跟着她来到了夜店。

“珊珊，你这个样子能跳的起来吗？”一名舞女小玉问她。

“没关系的，没有那么严重，等会把药洗掉就行了。快到我的顺序了吗？”

“快了，差不多十分钟后吧。你要不要那么拼啊，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我还是跟经理说一下吧。”

“哎……”

珊珊想阻止她，发现经理已经走了过来，“你今天这个样子就别逞能了，你是拿命赚钱呢，等会跟你们两个去陪客人喝酒，那些坐在角落，默不作声的客人，可都是些有钱人，让他们开心了，还愁没你们的小费吗？”

珊珊站了起来，“可是，经理……”

她还没说完，经理皱着粗黑的眉毛，大声呵斥她，“每次就你事最多，难道我们夜店请你是让你做个清高女王的？你看看这的哪个舞女像你这样从不陪酒的，每次顾客点名要你，你都找借口，到最后顾客还不是怪罪在我头上来？”

他发完火后，消了消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是在埋怨你的意思，凭你的姿色，要挣钱不难，何况只是让你偶尔陪喝酒而已，也让我也好做人。”

经理走后，珊珊沉甸甸的坐在了椅子上，被他这么一说，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对付那些客人了。

“好了，珊珊，反正你现在也不能跳，没关系，我陪着你呢。”小玉对着她笑了笑。

她和小玉都是来了差不多半年的新人，还都是外乡人，刚开始难免被客人欺负，好在两个人互相帮助，成为了朋友，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摸打滚爬，没有朋友在精神上的支撑，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两人去了舞池，人们随着DJ劲爆的打碟律动身体，发出热情的呼喊，那场面仿佛就要沸腾起来。

“珊珊！”

沙发上坐着三名男子，个子高大又很壮，脸上带着红晕，眼神也混散起来，坐在中间的纹身男看见珊珊来了，露出欣喜的笑容。他上前拉住了珊珊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

珊珊拿开了自己的手，不情愿的笑着。

“珊珊可是很难请到的呢，这杯酒我干了，这杯给你。”

纹身男一脸猥琐的劝酒，珊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摇着手，“我不会喝酒。”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常轻叶看了看台上的舞女，又往旁边的沙发包厢走来，珊珊祈祷着她一定不要看向这边，但是她偏偏看向了她，而且坐在了旁边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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