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梦醒,顾昼发觉自己竟躺在床榻上,四周不见任何人。
正疑惑间,钟离轻轻的推门,恐扰了床上的人,见他醒着,便大步走来,身后跟着那日匆匆一面的降魔大圣。
见此,顾昼急忙从床上走下,奈何脚上伤痛作祟,只得坐在床边,极为愧疚的向二人作揖。
魈看着男子脚上的伤,颇为心疼的皱紧了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句适合安慰的话语,只得作罢。
“待你伤好后再回稻妻也不迟……啊,白术还不知你复活一事,他又是大夫,不妨带你送回不卜庐,请他诊治一番?”
听钟离这般说着,顾昼正犹豫着要不要点头,却听那不苟言笑的降魔大圣替自己做了主。
“不必。不过是被石子磨破了脚,过些时日即可恢复,用不着劳烦白术。”
大致是觉得魈所言极是,钟离也没有多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并道一声“也好”。
顾昼心里还是极想见白术一面的,想看看他的脸,想听听他的声音。
可脑海中不适宜的想到了那在实验室睁开眼看到的景象……推门离开的背影。
见顾昼愣神,魈开口:“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告知你,你现已非肉体凡胎,似人,又非人的身躯。”
顾昼大致也猜得出来……得病也有个两三年了,自从实验室醒来后,便没了身上的病痛,也没了咳嗽。
然而目前还没有治好这病的办法,就连医术超群的白术也无法……更何况,他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死亡过程。
死而复生,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事。
“我与帝君本想让你舍弃凡人之身,飞升成仙……可现如今,你仍有人的血,脉象,心跳……我与帝君探讨了许久,也不明你现如今究竟是……”
话说着,魈缓缓垂下了眸,很显然不知该如何诉说。
转头向钟离求助,他也摇了摇头。
见状,顾昼很快便找到了目标,笑道:“看样子,我还得需要弄清楚,我现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呢……更应该好好的调查愚人众了呢。”
话毕,男子同样转头看向了钟离,不适时的又想起了昨夜的事,与他四目相对的那刻,顾昼率先移目。
最后,也只得垂眸,缓问:“我被收养在先生的身边,也是为了你们的计划吗?飞升成仙……昼只是一介普通的凡人罢了,又何德何能成仙呢?”
这话一出,本以为会将钟离问住,没成想被问住的反倒是一旁的降魔大圣。
面前两人都不打算予以讲解,顾昼更是心知自己不便多问。
他们二人,一个是养育之恩,一个是救命之恩,每个都待自己极好。
能说的事情自然会告诉自己,不能说的事情……想来也是为了自己好。
也好在顾昼并非是什么好奇心旺盛的人,只是浅笑了一声,随即便借口要吃,结束了这话题。
魈说他去找言笑准备早餐。
房内再次剩下了两人。
顾昼也没打算跟钟离说些什么,毕竟该说的,在昨晚也都说过了。
可看钟离欲言又止,满眼心事的模样,还是选择关心的问候一下。
“钟离先生?请问是有何事忧愁?”
也不知他在犹豫什么。
只知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应答:“我在想……你是否真的喜欢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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