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曾是梦之魔神的手下,他造了诸多杀业,踩碎诸多理想,还被要求吞下败者的美梦,痛苦万分却又身不由己。”
“在后来的魔神战场上,我打败了梦芊芊,将他解放,并赐名‘魈’。”
“他身负业障,每日活在痛苦与杀戮之中,绝望渐渐侵蚀他的内心,让他不得安宁。他不会依赖别人,不擅与人交谈,更不用说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就是你拱手把儿子给我的理由?”
噗!
一口清茶从钟离嘴里喷出,他按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而林西娅则饶有兴致地将一朵刚从高崖上摘下的清心悄咪咪别在他耳后。
“在你身边,他的业障会好很多,出于利己原因,我才会下此对策”
他轻轻拍掉还抚在自己耳边调皮的手,将那朵清心摘下,却又在收手时被异物引去了注意。
手腕处的冰凉感刺痒着他,他对上始作俑者劣笑的目光,无奈地摇摇头,想要摘下却被制止住
“欸欸欸!不能摘!我对你可是也有戒心的!你说的契约谁知道做不做数!符印只能算你施的,我可不放心!唔…就先用手链充当一下契约线吧,啊对,是给你,才不是送你!”
钟离默默低头,抚着手链上唯一的一朵小花
讲真,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花,微微垂头,偏偏泛红,像个小巧的铃铛,在风的伴随下歪头轻晃。
温热的暖流顺着经脉汇聚到手心,化作一道道光条汇入花中,原本娇弱的小花变得坚硬起来,色泽也比刚刚亮了不少。林西娅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朝钟离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我的朋友。”
*
“我曾在梦芊芊那里看到一种名为「戮果」的东西,纸上写说,梦中有恶,化而为树,经千年,茂树叶落,枯藤唯剩一片赤红,食用此果者会陷入疯狂、痛苦与杀戮之中。”
“你有办法救他?”
“梦中有善,化而为花,历万事,凋零为光,落于纤茎上凝为珠,食用者可解「戮果」的毒……”
她犹豫地适时顿口,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此珠虽有解毒功效,但自身也是一味毒,以毒攻毒只会自噬心血,需配以引子才行。”
“你尽管说,我都可以弄来。”
林西娅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劳烦您费心了,引子已经在我手上,只等挑个时间我便会为他驱除业障。”
“那……”
她抢先打断,“告诉你只是为了让你别那么担心,要是我治他的时候又叨叨个不停,我可跟你急!”
*——
魈躺在床上,局促不安地盯着身旁的钟离,“帝君大人……”
“魈,放松”
“没事的。”
乱成麻绳的情绪被解开、顺平,或许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慢了下来,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
然后,空荡的屋子里只剩寂静。
像是掐着魈的耐心点,林西娅急匆匆推开门跑了进来。
“怎么这么晚?”
钟离低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插着腰气喘吁吁的林西娅,伸手在她脑门处敲了敲
“你迟到了。”
“唔!”林西娅捂着发痛的脑门欲哭无泪,“我这不是想让你们多聊会儿嘛,再说了,你也没告诉我临时换地方,害得我好找!”
“这也怪我?不是给你留了话”
“……你该不会是说那个穿黑丝,头上还长着角的女孩?”
“不错。”
“嘶…我还以为是你追求对象呢,身材太好了,我…我不敢和她说话,往屋里瞟了两眼,看没人就走了。”
她心虚地点点手指,想起那个女孩傲人的身材她就自愧不如,那——么大,还那——么美,这不是要她命吗!
*
“行了行了,你们聊得也差不多了吧,那就开始吧。”
钟离被林西娅按到一旁的凳子上乖乖坐好,魈躺在床上紧张的咽着口水,唯一看上去神色稍好的林西娅拿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
手指附上(魈的)额头,嘴里低声喃喃了几句,一缕暖光从额头流出,与盒中的珠子发生碰撞引发了一阵刺眼的光。
*——
林西娅用袖子擦掉额头的汗珠,紧张地注视着床上因昏迷而安静的少年,在确定成功后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床沿边,朝钟离竖了一个肯定的大拇指,“成功了,魈体内的业障已经被清除干净,恢复一段时间就好。”
早已急不可耐的钟离站起身走到床头,用法术又确认了一番后,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下了,“你想要什么?”
林西娅轻挑眉,“为了感谢我?”
钟离不说话,甚至连眼神也没分给她一个
林西娅也没生气,脸上的笑容泛着苦涩,扭了扭酸痛的手腕,坦白的话刚要说出口,却被打断。
“帝君大人……”
魈醒了,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情
“魈,感觉怎么样?”
他在钟离的帮助下坐起身,靠着床头,一边应付钟离的话,一边打量此刻的处境。
瞳孔放缩瞬间,一袭白衣闯入他的视线,他有片刻恍惚,眼神聚焦到少女的面容,对上少女带着歉意的眼眸,只觉得熟悉。
“她是……”
“谁!”
流金的眸子眯成一条缝。和璞鸢抓了空,魈警惕地盯着林西娅,一副她敢上前他就拼命的样子。
在钟离的怀疑中,林西娅不紧不慢站起身,拍拍沾了些许灰尘的裙摆,没有转头,淡淡开口
“小女子被魔物所困,是仙人将吾救下,听闻仙人陷入昏迷特来此探视,仙人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那……小女子先走了,不打扰仙人您了”
说完,她快步往门外走,要推门时,她驻足,背着身像是下定决心,“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砰!
门关了,刚偷跑进的光被阻在门外,魈垂着眸,想起刚刚的梦:模糊中,他看到一束刺眼的光,将他封闭阴暗的内心照亮,他伸手想要抓住光,却跌入了一个封闭的黑洞里。一张张带着颜色的画片将他围绕,不停地转动,最后汇到一起,勾勒出一个衣着素白的女子。她蹲在一棵枯树下,面前是一堆杂草,她好像捧起了一团绿绿的东西
画面一转,她拿着医疗箱像在给一只小鸟包扎,一片掉落的翠羽被她小心地收好,将小鸟抱在怀里宠溺地抚摸着
最后,小鸟恢复了意识,用喙痛啄女子的手指,女子吃痛放开了它,它抓住机会从窗户飞了出去,再未回头。
后来,女子单薄的背影越来越淡,化作尘埃粉碎,他从黑暗中清醒
好像…忘记了什么……
魈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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