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鸟与鹿之灵（21）

关于规整城市林区的这些红线......

开始，他们说，云中君那几天总是会在天空上飞来飞去好几趟。

后来，他们说，云中君飞过来，云中君飞过去，没多久，地上就出现了这一条条的红线。

最终，他们说，云中君在天上飞的时候，就用一根长而锋利的红色羽毛，在地上画出了线。

云中君：这就是我的故事。

剩下的，所有人应该都很清楚了，云中君觉得也没有必要全都讲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轻松了一些。

应该很快就能动弹，就能离开玄微森林了。

这片森林让他感到无比地压抑，大概是因为在这里发生过太过于令人伤心的故事吧，他有点儿承受不住了。

瑶：你说谎！你说的那都不是对的，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句对的也没有。

瑶忽然哭了起来。

声音闷闷的，也潮潮的。

云中君：我说的都是事实。

瑶：那你告诉我，事实又是些什么玩意儿？

云中君：看得见的，就是事实。

瑶：那你看的见吗？！

瑶哭着哭着生气了。

像是要指责云中君话里的漏洞，又像是在控诉他对自己说过什么伤害自己的言论。

不过，瑶的这句话，在我看来，也已经毫无疑问地伤害到了云中君。

云中君：我当然看得见。

云中君没有生气，似乎也没觉得冒犯。

不同于普通人通过眼睛来观察世界，云中君却能够通过嗅觉、知觉，以及人们的描述在头脑中勾勒出一个完整的世界。再说了，他又不是从出生起就看不见东西的。

东皇太一也说过，他认为自己头脑中的这个世界，比现实还要清晰、还要轻盈。

缘何说他看不见？

瑶：可是你失明了，在我面前，你的眼睛从来都没有睁开过！你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本来就是什么都看不见嘛......

他要是看得见，怎么会不认得自己？

他要是看得见，怎么会记不起自己曾经救过一个被百姓架上祭坛的、脸上脏兮兮的、头上长着鹿角的小女孩呢？

那时候的记忆明明清晰如昨。

云中君从天空落下，被抓住自己的百姓跪拜，把他们都赶跑了，用手指轻轻地逝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和泥巴，然后对自己说，“小鹿女，你回去吧”。

他根本就看不见！

他看见了就一定会记起自己的！

毕竟这世间，谁还跟自己一样，长着这么一对不可爱的鹿角呢？

他根本就是忘记了我是谁。

瑶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得到的答案并不是这个，她想听到这个人说虽然自己的双目已渺，但是心中还是印刻着自己的形象的。

瑶：你就是个瞎子！

瑶：你就是个讨人厌的睁眼瞎！

瑶对着云中君气势汹汹地喊出这两句话后，化身为一只小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沈无衣不能让她自己离开，太危险了，我去看着她！

我双手撑在鲲的背上，跳了下来。

云中君低着头。

右手手指不知道在地上划着什么。

刚往瑶姑娘离去的方向跑了没几步，鬼谷子的手杖忽然拦在了我的面前。

鬼谷子：不用管她。

沈无衣可是......

鬼谷子：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吧。我们都在森林里，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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