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重逢现场。
我就尴尬地坐在鲲上,单眼瞅着庄周和嬴政聊得挺欢,完全没意识到我的存在。
我用也不能尝试跟鲲对话,以缓解当前的尴尬。
在这过程中我一直在想:我觉得自己应该说句什么话,或做点什么事,好让嬴政和庄周注意到他们身旁除了目光无法忽视的、庞大美丽的鲲之外,还有个活生生的人。
可我天生胆小。
君王面前不敢放肆,无法做出什么吸引眼球的举动。两人的谈话我也听不太懂,更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一时间愁得我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云端筑梦师:一国之君就是应该活在现实中,若像为师,溺于梦境,国不存焉。
嬴政:朕以为大战之后,日子便能安定下来。
云端筑梦师:自古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玄雍君主苦笑着,小声说了句“打江山也不容易”,而后朝毫无存在感的我看了一眼。
随即叹了口气。
嗯???
我又没说话,他叹什么气?
嬴政继续跟庄周说话,语气里带着一些独与感情深厚的长者之间才有的抱怨。
嬴政:请暂时别安排朕做噩梦了,朕需要几个月来缓缓。
庄周笑呵呵地眯起眼来,没有答话。
他再次将目光移到我身上。
这一次,不再敷衍。他转向我,目光灼灼,不怀好意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番。
嬴政:你的名字。
他的嗓音浑厚低沉,仿佛不是这个人在跟你说话,而是他身后这个巨大的宫殿在发声。
沈无衣沈..沈无衣。
嬴政:无衣?为何叫无衣?
我差点说出一句“陛下您管得可真多”。
沈无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很喜欢《诗经》中的一句诗。
嬴政: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沈无衣是。
嬴政:其它的原因呢?
其它的......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玄雍君主对这个问题还挺感兴趣,非得要刨根问底。知道我叫什么,不就行了吗?
但碍于他的威严和权势,我不得不仔细又耐心地向他说明。
沈无衣我认为“无衣”指的是一个人最初来到世界时的状态。
沈无衣没有被世俗浸染,也没有被红尘洗脑,最干净、最纯粹。
沈无衣是初心,是无垢,是不退。
沈无衣我是希望自己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初心初见、无垢无尘、不退不悔,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过这一生。
说完后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刚才好像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像是在抒发心志,又像是在背演讲稿。
直到对上了嬴政的双眸,我才觉得,自己刚刚噼里啪啦说的那一大段话,太让人害臊了。
嬴政:幻想终究是幻想,在现实面前,根本立不住脚。
沈无衣嗯...我想也是。
沈无衣那就是我脑海里的象牙塔,想一想的东西,真叫我实现,我举双手投降。
嬴政孤傲且自信。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火辣辣地盯着,带着一点儿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在故作高深和神秘莫测这个领域,他不愧是庄周的弟子。
嬴政:好。
嬴政:签订契约吧。
嬴政:朕加入你们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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