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房子只剩得父女两个,希真去安排些早饭,父女二人吃了。希真便去写了封辞高俅的信,叫女儿把衙内所赠的物件都取来一处,预备完他。看看午时已到,希真便去静室内撤了祭炼,又步罡踏斗诵咒,将神马送了,方叫丽卿同入静室来收拾。丽卿看那静室里面,只供着一面古铜镜子,圆可三寸,一盏灯尚点着。希真叫他将香炉、烛台、灯盏、剑印等物都收过了,自己把那镜子藏好,又把那书架上的图书、卷帙、一切来往信札、笔迹尽行烧毁,只存着自己注的《道德经》、《参同契》、《阴符经》、《悟真篇》、《青华秘录》及内外丹经,符箓秘法,一束儿交与丽卿收在包裹里。自己又去见高俅谢罪,恰好高俅着人来请赔话,便叫丽卿关了门,到高俅府里说了些克己的话。却不见衙内,问起,说外面游戏去了。
希真辞了回家,已是申刻时分。那丽卿便去箭架上挑选了十五枝雕翎狼牙白镞箭,把来插在箭袋里。弓箱内取了一张泥金塔花暖靶宝雕弓,换了一枝新弦,套在弓囊里。又去把两匹马喂好。那枣骝已是将息得还原,周身火炭一般赤,父女二人都骑试过,端的好脚步。希真取了两副军官服色,叫女儿也扮做男子先看一看。丽卿改梳了头,摘去耳珰,脱去了裙衫,裹了网巾,簪一顶束发紫金冠,穿上那领白绫战袍,系上一条旧战裙,戴上大红镶金兜儿,脚下套一双尖头皮靴。——装束毕,果然一个美貌丈夫。
陈希真:我真有这般儿子,却不是好。可惜是个假的,好笋钻出笆外。
丽卿把面镜子来照,忍不住咯咯的笑,仍复换下了。
陈希真:天将晚了,你把干粮都收拾好。我去安排些饭食。惭愧,那厮今日倒不来。早些安歇,明早五鼓就走,顶城门出去,你醒睡些。
陈丽卿:是!
正在吃饭,忽听外面叫门,希真出来接应。只见一个汉子挑着一副大盒担,问道:“你们这里是陈希真家么?”
陈希真:是!
那汉道:“高衙内同几位官人,教我挑到这里来。”希真看那盒担里都是鸡鹅鱼肉果品酒肴之类,正要再问。只见衙内一个亲随进来,说道:“只顾挑进去。”
陈希真:破费了。
亲随道:“衙内从李师师家来,在后面就到。”那汉卸去担儿,拿着扁担出来,亲随道:“赏钱明日总付你。”那汉应一声去了。
少顷,衙内带着拨火棒、愁太平,又一个亲随,已有三四分醉了,踵踵跌跌的进来。
陈希真:怎的只管要贤婿坏钞!
衙内道:“值什么,今日特与泰山开荤,休嫌轻微。本是早来,却吃那李师师兜搭了半日。”
陈希真:我们何不都请去箭园里坐地。
衙内道:“这两位也正为箭园而来。”希真去关了大门。一干人同去箭园内,亭子上坐定。看那亭子果然起盖得好,拱斗盘顶,文漆到底。两个没脑子的见那箭园喝采不迭。两个亲随,一个把酒食发去厨下,一个来亭子上伏侍。那薛宝最喜的是烹调肴馔,见没人动手便去厨房相帮照应。
陈希真:这如何好?
衙内道:“泰山,一个苍头那里去了?”
陈希真:便是他妻子病重,昨夜追回去了。又没个替工,好生不便。
孙高道:“衙内处便拨个人来伏侍极便。”衙内对那亲随说道:“你便在此伏侍陈老爷几日。”
陈希真:这如何好?
却便谢了。希真去里面同女儿商量安排明白,却出来点起灯烛,陪众人吃酒。酣饮至初更天气,衙内道:“小婿醉了,省得去备马,要歇在泰山处。”希真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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